他坐在床邊有些失神地看著地板,異常遲鈍地將意識慢慢拉回來。
視線聚焦,羽生清安也回過神來。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左肩,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瓶,剛準備倒出藥片吞下的時候,忽然手一頓。
良久,他又把藥瓶放了回去。
忍醫生說過,是藥三分毒,不能多吃。
羽生清安端起柜子上的水一飲而盡,起身又將平等院鳳凰借給他的外套穿上了。
現在是9:39。是國中生和高中生都在訓練的時間。
基地宿舍離球場隔了有一段距離。
羽生清安關上宿舍門,扯了扯有些寬大的外套,抬腳就順著走廊往球場的方向走。
不過在路上,他遇到了眼熟的人。
是黑部,基地的戰術教練。
黑部看著羽生清安身上並不合身的運動服,沒有問他為什麼不穿特意帶給他的隊服。
「羽生同學,方便談一談嗎?」
羽生清安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可以。」
林道上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所以黑部將羽生清安帶到了會議室。
羽生清安坐下後將手搭在桌面上,眼神望著對面的黑部,靜靜地等他開口。
黑部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左手邊。
「羽生同學已經知道那件事了嗎?」
什麼事?
或許是羽生清安臉上的疑惑太明顯,黑部難得地卡住,「平等院沒有告訴你嗎?」
黑部的語氣有些驚異,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關於今年U-17世界賽破例允許國中生參加的事。」
聽到他的話,羽生清安一怔。
世界賽…國中生…
羽生清安搭在桌上的手漸漸收緊,良久,他輕笑一聲。
「那還真是幸運啊…」
「那麼,羽生同學有意向嗎?」
黑部看著眼前的少年,發出了邀請。
在反覆觀看羽生清安和平等院鳳凰之間的練習之後,包括他在內的教練,都一致認為,當初的天才新人,即使這麼多年銷聲匿跡,但他的網球並沒有因此埋沒。
羽生清安垂眼看著黑部推給他文件,沒有說話。
在他沉默的這段時間裡,黑部似乎知道了答案。
「抱歉,我沒有意向。」
果然。
黑部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但很快就消失。
當他看到羽生清安沒有打算換上專門給他的隊服那一刻,黑部差不多能猜到他的選擇。
羽生清安笑著將文件回推給了眼前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