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拿水果順手了,總會忘記起那些水果是小尤洗好,沒想到莊川柏也是連水果都洗不好的人。
真像她自己——
莊川柏沒去換新,只是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鬆開了禁錮的扭扣,但也只開了兩顆了。
將袖子兩邊折了起來,到了手腕邊緣,露出了久不見天日的小臂。
肘關節到腕關節之間,一片白皙的肌膚,內側血管明顯。
漫不經心的動作,慵懶的拿掉了眼鏡,她坐在了沙發的另一側:「不用換了,裡面那件沒碰到水。」
「嗯,好。」白芷不緊不慢的收回了餘光,順手拿了桌子上的遙控器,按下了開機鍵。
她捏起了一顆車厘子,夾在食指和拇指之間,心不在焉的換著台:「你想看什麼電影?」
時間漫漫,電影最適合打發時間。
莊川柏臉色不自然的動了動,望向了白芷:「都好。」
在國外,她極少看電影,除了一些紀錄片或者商業檔案之外,回國之後更忙,除了對方演過的那些片子,她一部記得下來的片名都沒有。
「都好的話就有點麻煩了,讓我好好想一想。」白芷揉了揉腦袋:「哥哥的作品《霸王別姬》。」
電視機上連著網,輸入了片名,便跳出了第46屆坎城影展金棕櫚獎,一部關於京劇的優秀作品緩緩展開。
程蝶衣在方寸舞台演盡人生百態,即使過去了二十多年,依舊牽動著千千萬萬人的心,陌上人如玉的十三少走了這麼多年,卻還是不少人心裡的那道白月光。
他一生的愛恨情仇,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不瘋魔不成佛。」
——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唱戲師傅正在說著這句話,白芷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她壓低的聲音和那邊的人說:「真不巧,現在剛好朋友來,走不開,就不用再特意來了。」
「好,改日再約。」白芷微皺眉,蘇木打來的電話說剛好經過這邊,需不需要幫她帶點兒藥,她拒絕了。
成人的世界分得清楚,蘇木幾次三番的好意,她都看在了眼裡,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著尺度,蘇木有些逾越了,或者說她想要再進一步。
她伸手去拿哈密瓜,瓜的那頭遇到了拉力,看了過去,莊川柏恰好也看得過來,兩個人很不巧的拿到了同一片哈密瓜。
對方在坐在她的右側,身體微微往前傾,右手用了點力。
——人縱有萬般能耐,終也敵不過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