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微勾了下唇,「如果可以,出差我也想帶著太太,不過這趟來是有些別的事。」
沈夕夕臉皮薄,在病床下踢他一腳。
裴玄回看她,「我說的是實話。」
勞倫先生看在眼裡,笑得樂不可支,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杯,沈夕夕遞給他。
半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沈夕夕一開始見到勞倫先生還挺拘謹,但很快就沒有了,勞倫先生畫過她,就像她看到勞倫先生會覺得親切一樣,勞倫先生對她也有一種天然的好感。
關係很快拉近。
勞倫先生比沈夕夕想的要樂觀,提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多是開玩笑的態度。
他將涼掉的茶杯放回桌子上,護工進來換茶,勞倫先生看一眼陽台那邊的畫架,笑著說,「也不知道我走以後,還有沒有人能能記得我的那些畫。」
「當然會的,」裴玄禮貌對答。
沈夕夕一下子就想起前世勞倫先生走後,立刻翻了不止千倍價格的那些畫作。
不過既然勞倫先生這樣和藹,她覺得自己此刻如果提出要給他把脈應該也不會太失禮。
因為通過剛剛的觀察,她覺得勞倫先生嘴唇有些紫,但之前聊到病情時,勞倫先生又說他現在渾身最健康的就是心臟。
沈夕夕下一秒就要開口,然而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被再次推開——
貝爾特帶著醫生進來,勞倫先生到吃藥時間。
注意到桌子上的保溫桶紋絲沒動,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貝爾特忽然激動地走到病床前,「父親,吃藥前胃裡一定要進點東西,您怎麼能不吃呢?」
勞倫先生當著這麼多人被自己兒子數落,臉上掛不住,也跟著嚴肅起來,「晚吃一會兒有什麼的,當著人家裴先生的面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貝爾特沉默著站那兒,醫生見狀幫忙打圓場,「勞倫先生別動怒,您兒子也是太在意您了。」
「您先吃藥,」裴玄帶沈夕夕起身,「明後天如果有時間會再來看您。」
剛剛聊了半個多小時,這對勞倫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已經算是堅持時間最長的了。
勞倫先生意猶未盡地朝他們擺擺手。
外面降溫了,M國早晚溫差大,裴玄讓沈夕夕在走廊等他,他先去車庫提車。
沈夕夕點點頭,他進電梯後,沈夕夕看回病房裡被護工餵著喝營養湯的勞倫先生。
他嘴唇的紫色……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很正常。
不知道明後天有沒有機會再來。
「夫人跟我父親買過畫?」
沈夕夕尋聲回頭,才看到貝爾特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