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冠白臉上顯出些惱羞成怒之意,「你們只是童生,可是你們此次排名全在我前面,除了文清苑的女子和哥兒,我仍然是上月末文考的最後一名。」
說到此處,想到他在看本次成績排名時恍若晴天霹靂一般的感受,他勾唇自嘲地笑了笑,「甚至文清苑還有幾位女子、哥兒排名也在我之前。」
丘逸晨不顧他話里其他,皺眉問道:「可是我們幾人來府學就讀以前,你不也都是最後一名,怎麼沒有作此情態,偏偏這次如此,難道在你看來,我們五人就一定得排在你之後嗎?」
孟冠白臉色難看,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說起,他不是如此想的,只是他覺得他再如何不堪,也不該一次次排名在最末,甚至比之女子、哥兒還低。
丘逸晨卻根本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被他剛剛的話氣到,冷笑:「我們幾人雖只是童生,可都是上次府試前五,如果不是失心瘋了,明年院試絕不可能落榜,不出意外,甚至還能在院試中排在前列,就算憑實力我們也能入得府學,如何就不能考在你前面了,就憑你現在是秀才?」
他根本不給孟冠白回話的機會,繼續道:「你自己也說過你考上秀才時,排名靠後,若是憑你的實力,你是絕對入不了府學讀書的,是靠家裡花錢買了名額才能進來,憑什麼就認為你名次就應該在我們前面,我們就非得考得比你差才成?」
他話語裡的嘲諷明明白白,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分明是氣急了。
「實力」二字更是直直刺向了他,嘴唇猛一哆嗦,孟冠白一人站在對面,臉色越來越難看。
謝景行拍了拍丘逸晨的肩,「你先別說話。」
丘逸晨年紀小,說話肆言無忌,雖他自己無意傷人,卻不知道有時言語可刀鋒更利,尤其是親近之人的話。
不做安撫也就罷了,偏要火上澆油,又對呂高軒說:「你看著他點。」
接著謝景行走到孟冠白身旁,「孟兄,我不信你是如此狹隘之人,以往在藏書樓讀書,我們一起探討學問時,你也未曾表現出絲毫對我們的不喜,甚至在其他人說出你所不知道的典故時,你眼裡臉上的與有榮焉不是假裝,有時你讀我們的文章也是連連讚嘆,甚至常說你自愧不如,我們已經相處近兩個月,我不信你以往的這些表現全是裝出來的。」
說著他上下看了看孟冠白,挑了挑眉,「要一裝幾十日,還要讓我們還絲毫不覺,我覺得你應該沒有這個智力。」
幾乎是將「沒那麼聰明」幾個字掛在了孟冠白身上。
孟冠白臉色本是極為僵硬,可謝景行最後一句一出口,他繃緊的唇角卻忍不住抽了抽,最後在謝景行揶揄的眼神中,破功笑了出來。
孟冠白此時終於有了些平日的樣子,哀怨地看著謝景行,道:「謝兄,你未免太過促狹,什麼叫做『我沒有這個智力』?我在你看來就這麼……」他想了想,最後找了個字來形容,「就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