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在孟冠白幾人情緒平靜後,對孟冠白道:「現下可已解惑?」
孟冠白連連點頭,想到自己今日的表現,臉上赧然,滿腔感激之情在那雙眼裡呼之欲出。
謝景行等人也放下了對孟冠白的擔心,一時之間溫柳亭中氣氛溫情。
無人注意之時,山長也走了過來,對著孟冠白的檔案看了看,忽然道:「我看子方對孟冠白的評語確實有誤。」
所有人猛地看過去,他笑著繼續道:「應該再多加一行,寫上「心思細膩、多愁善感」,易時時照顧其情緒。」
孟冠白的臉立刻變得通紅,明明有精細入微、心細如髮等形容,怎麼偏偏用了這八個字?
謝景行猛然明白過來山長在此的用意,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陳夫子的冊子是山長讓拿出來的,現在,又開始損孟冠白了。
陳夫子沉了沉氣,看了眼外面的天時,再不讓孟冠白離開,他的臉都能將雞蛋煮熟了,沉著臉道:「你們還不回課室,已快到下午上課時間,難道你們想遲到不成?」
在陳夫子的怒目下,謝景行一行人只得匆匆行了一禮,向著課室走去。
孟冠白一直掛著滿臉傻笑,剛出遊息區,他便嘿嘿笑道:「看來陳夫子還是重視我,沒看我那頁寫得滿滿當當,除我之外,你們可都只有幾行。」說到此處,他更是得意地笑出了聲。
謝景行忍不住頓了頓腳步,難道不是因為你最讓人不省心嗎?當然,他只是在心裡想了想,並沒有說出口。
孟冠白好不容易恢復原狀,要知道一向作為氣氛組的人忽然一反常態沉默寡言,甚至悶悶不樂,那種感覺屬實讓人不好受,謝景行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沒人同孟冠白搭話,他卻主動勾上了謝景行的肩膀,「謝兄,往日是我糊塗,日後你們在行辯論之法時,我能不能也參與進去?」
他一雙狗狗眼裡滿是期待地看著謝景行。
他口中的辯論之法,是謝景行在同寇準規和孟冠白幾人探討學問時,有時會有意見相左的情況,在謝景行的建議之下,他們並不會如同往日一般,固執己見,閉門造車,而是互相進行辯論,直到其中一人的觀點獲得所有人認可為止。
前一兩次時,丘逸晨和呂高軒還放不開,覺得與人爭論屬實有失讀書人體面,可謝景行和寇準規、蕭南尋卻全不在乎,三人間言之灼灼、引經據典,誓要辯出個一二來,漸漸的,丘逸晨和呂高軒也沉浸其中,甚至後來還說辨證之法可讓他們將學習到的知識融會貫通,進步甚大。
以往孟冠白覺得麻煩,只在一邊聽著,只時不時在其他人辯駁精彩之處鼓掌叫好,不曾參與其中,看來這次他真是想要奮發努力了,居然願意同他們一起辯論。
謝景行點頭,他本就多次相邀,是孟冠白自己不願,現在孟冠白改了主意,他當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