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的手指緊緊握著馬鞭,在空中揮出破空的聲響,馬兒四蹄跑得更快,總算在月落日升時趕到了目的地。
通州府與會按府之間的這所驛站並不顯得破敗,兩府來往的人員不少,常有官員或驛使會在此處落腳。
除此以外,負責管理驛站的驛丞及其家屬,還有在驛站中負責接送官員、餵養馬匹的驛夫也常居於此。
嶼哥兒的馬急急停在了驛站門口,驛夫早已起床,將驛站收拾了乾淨,此時立馬迎上來,準備上來詢問他們的身份。
驛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來落腳的,只有朝廷的官員和傳遞官府公文和軍事情報的役使,或是欽差等人才能住在驛站。
徐護衛立即上前攔住了他,出示了一枚令牌,令牌是嶼哥兒小時出京城時皇帝就賜下的,可這才第一次用。
驛夫看見令牌上明晃晃的「皇」字,哪裡還敢多問,急忙低頭將幾人引進大堂。
嶼哥兒面寒如霜,問道:「驛站這兩日有人來嗎?」
驛夫半垂著頭,恭敬答道:「這兩日只有一名驛使路過,歇了一夜後就離開了,除此以外再無他人到來,大人你們還是今日來的第一批人。」
嶼哥兒蹙眉,難道二哥是被魯平威那莽夫看著,不便出來嗎?
坐在大堂的四方桌旁,徐護衛為他倒上了一杯熱茶,可他心裡焦急,連連張望驛站門口。
天邊已經隱現日光了,二哥信中說的就是這日,送信的人也說了軍隊就在他後面,不會有事耽誤了吧?
嶼哥兒一行人神情嚴肅,一個小哥兒帶著十數位護衛來此,每一位護衛都人高馬大,腰佩長刀站在小哥兒身周,將小哥兒護得嚴實,一雙雙利眼來回掃視周圍,看著就不是尋常人。
驛丞微彎著腰走到一個最外圍的護衛旁邊,諂聲問:「小公子和大人們是否需要來點熱湯飯食?」
護衛走到徐護衛身邊悄聲問了問,徐護衛點頭,那驛丞便歡天喜地下去了。
嶼哥兒毫不關心身周的動靜,只一門心思盼著二哥的到來,在門外響起馬蹄聲時,嶼哥兒是第一個聽見的,心中一動,激動地站起身,幾乎是半跑著衝到了驛站門口,幾乎是立即就對上了從馬上下來的高大漢子。
漢子眉目英挺,濃眉下是一雙微微往裡凹陷進去的大眼,和嶼哥兒的眼睛很像,只是沒那麼靈動,薄薄的雙眼皮下眼眸深邃。
面貌既陌生又熟悉,嶼哥兒駐足在驛站門內,望著大步走近的漢子,嘴裡喃喃叫道:「二哥。」
安庭軒幾步走進嶼哥兒,他已比嶼哥兒高了一頭有餘,印象中乖乖巧巧還身體孱弱的弟弟現在面色紅潤,早已不見病弱之氣,不過臉還是同小時一樣精緻,幾乎是等比例放大的,同他記憶里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