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通州府學學子相顧失色,謝景行腳步也頓了一頓,猝不及防被叫住比試射箭是謝景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眼神直直與丘逸晨對上,回想起上次丘逸晨在山長室外所說的話,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烏鴉嘴?
居然這麼靈!
呂高軒眉頭也是一跳,他都已經做好上去同趙朝貴比試的準備了,現在卻被謝景行截了胡,他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為謝景行拘一把同情淚呢?
就連剛才氣憤不已的孟冠白看著趙朝貴的眼神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意味,怎麼這麼會挑?挑中了他們這裡射箭射得最差的那位!
通州府學的學子沒人不知道謝景行驚天地泣鬼神的射箭水平,與他優秀的過於突出的文章與詩相比,他那手射箭技術不能說是差得讓人不忍直視,可也是將教授他們騎射課的教官氣地捂眼不願看他的程度。
當然,心理活動只有一瞬,不過趙朝貴到底也是清河府學數一數二的學生,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看著在場的通州府學學子神色變化,就知道謝景行與射箭一道上該是不太好的,方才蕭南尋要與他比試時,在場的府學學子也並未露出如此神態。
那種被人抓住弱點又不好表露,可卻又控制不住從眼神和面部的微妙表情中泄露了那麼一絲一毫出來。
這下他更興奮了,他來通州府學要說被誰打擊的最深,就數謝景行。
他承認他於文章和詩上一敗塗地,可還不興他從射箭上找回一點心理安慰嗎?
像是生怕謝景行拒絕似的,他連讓謝景行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腦袋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都說文章寫得好的讀書人俱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弓箭畢竟是利器,用的不好確實會傷人,謝兄莫不是害怕了?畢竟刀箭無眼,若真是如此,我也不強迫謝兄。」
能被葛夫子隨帶在側,謝景行自然也能看出來他該是在清河府學中表現得極好的學子,他這句話該是自己都沒有深思,地圖炮之廣不只是他,怕是連他自己也給囊括了進去,沒看他身後那幾位與他同出清河府學的學子都忍不住眼露不自在,詫異地看著趙朝貴。
而趙朝貴卻渾然未覺,只定定地看著謝景行,他都已經如此說了,謝景行應該是不好意思拒絕了吧?只要稍微有些血性的漢子,任誰被這樣幾乎是指著臉激,礙於臉面也得站出來。
不過就算謝景行忍得了他話中的含義,直言拒絕,那也代表他承認了他話中所言。
雖然不及他真在射箭上實實在在地碾壓他,可也說明他自認了技不如人,趙朝貴眼裡逐漸浮出一絲興奮,那也是他勝了,到時只看結果,誰管他是怎麼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