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在這種事上,寧作不是一個扭捏的人,一旦確定心意,他會坦然展開追求。只是從小到大,他很少對誰抱有這種心思,更別說對周旋久。
換做兩年前,如果有人以此逗趣,寧作會毫不猶豫揍人,但現在跟別人無關,是他自己發覺的,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反而顯得拖拉又矯情。但其實他心中的天秤早就有了判斷,只不過自尊心作祟,不願輕易承認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傻乎乎的傢伙,除非有人將無法反駁的證據砸在他眼前,就算這個人是他自己。
思考完這一切,懸掛在天空中的早就變成了月亮,玻璃珠被盤得表面一層薄薄的汗漬,寧作抽了張紙擦乾淨,順勢戴到手腕上,拿出手機發消息。
——周五來找我,一起回家。
他舉著手機等了會兒,對面沒回復,想著周旋久可能是在練舞,或者已經休息,便沒在意,卻沒想到整整一周過去,這條消息一直沒後續,期間寧作還主動找過,同樣無回音。
那些天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股陰鬱氣息,有幾次想直接給人打電話,臨撥通,又將手機砰地扔到一邊,覺得沒有面子,人家不回復不就是拒絕麼,有時候他就是通過不回復來默認拒絕的。
到了周五,周旋久果然沒來找他。
寧作臉都等黑了,當天直接沒回家,半夜躁得睡不穩,時間也沒能磨平這事,反而越久越在意,又過了一天,他實在沒繃住,還是撥了過去。
電話周旋久倒接得快,只響了兩下,看來也不是不看手機。
寧作一時無話可說,要發火又發不出,他沒確定自己是否喜歡周旋久,但大可能是肯定的,一想到這,他就不願再跟人發脾氣,導致一口氣再不順也只能先憋著。
他哽著沒出聲,周旋久就叫他:「寧作。」這個點是他在練舞,還喘著氣,一呼一吸,過程在聽筒里特別明顯,「怎麼了,嗎?」
「為什麼沒來找我。」寧作語氣平常,但依舊能聽出情緒不佳,淡淡的憋屈。
「啊?」周旋久發出疑問,像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等寧作接著問他為什麼不回微信,他又長長地「啊」了一聲,帶著恍然大悟又帶著歉意,「我、我沒看,微信的,一直沒看,」馬上又提醒,「下次,你找我,不要微信,要電話。電話,就像,現在這樣。」
「哦。」寧作都沒問原因,已經幫人找好了藉口,一邊應著,一邊腹誹人笨,微信都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