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周旋久分外配合,大方道:「好呀。」
寧作:「……」他惡狠狠地蹬了方代明一眼,煩得要死。
但真要罵,人逛景點的時候又一句廢話沒有,甚至稱得上一個非常合格的陪玩。
同為本地人,方代明想都不用多想,一口氣推薦了好幾個小眾、人少、玩起來還不會感到無趣的地方,恰好踩中周旋久的喜好,整個下午他都樂呵呵地跟著人走。
寧作反倒多餘似的,跟在後面像個可有可無的尾巴,憋屈得不行,每次想搗點亂,見周旋久笑得實在開心,他就完全沒有辦法,只能隔三差五,似是不經意,跟根樹幹一樣筆直地擠到兩人中間。
到S市這麼久,周旋久總是有很多事要學習要處理,一個人的時候,也只會穩噹噹地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小角,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遊玩者的身份穿梭在城市間,眼睛時刻彎彎的,他卯足了勁地逛,精神極度亢奮,吃過晚飯才漸漸返疲。
太陽溜走,夜晚最能體現S市的魅力,燈火之下城市脈絡更加清晰,走了一天,誰都沒有再動的想法。
商量著是不是就此結束,一趟趟繞著圈乘電扶梯往下,商場人多,寧作擔心周旋久走散,本來想牽著,又覺得彆扭,先前說牽就牽,現在心思有異,就做不到了,拉拉手都要戲多地想是不是占了人便宜。最後他用胳膊貼著,像在擠人那麼走,路線都是斜的。
三樓整層都飄彌著濃濃的奶香,聞著甜得發膩,方代明在聊明天專業課的作業,寧作應著,感覺到手臂邊的觸碰忽遠忽近,像是跟不上,等觸碰再一次消失,他偏頭看了眼,不是錯覺,周旋久就是在走走停停,還不看路,腦袋一個勁歪著往後轉,圓鼓鼓的後腦勺仿佛寫滿了渴望,順著他的目光往遠去,是家電影院。
寧作叫住方代明,反身往回走:「想看電影?」他立在正對面,說不清是故意還是估錯了距離,站得特別近,人聽到聲音回過頭,幾乎鑽到他懷裡,周旋久說想,又雙重肯定地點頭,一頓一頓的,額頭撞到寧作下巴,動作幅度不大,頭髮跟著蹭到皮膚上,像小狗撒嬌。
好想摸。這麼想著,寧作的手自然就往上提,還沒舉過腰線,背後一道聲音煞風景地響起:「要看電影啊?你們想看哪部?」
方代明當陪玩當得上癮,這會兒根本沒往歪處多琢磨,一心只想給老闆們安排他認為最好最值得體驗的去處:「最近剛上映的那幾部我都看過,用一個字就能總結——爛。」他一手拉著一人繼續往扶梯去,「走走走,跟我走,同樣是坐著,帶你們體驗點新東西。」
周旋久抿嘴沒拒絕,頭又往後轉了幾次,寧作滿臉陰翳,髒話已經到嘴邊,最終還是沒弗人面子打消人積極性,畢竟多虧了對方,周旋久今天才玩得盡興。
可這人也太欠了。
寧作壓著眉頭,掙脫開方代明,順便把周旋久也從他手裡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