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色的燈光下,周旋久的衣擺飄如輕煙。
表演落幕,夏元午久久不能回神,沉默片刻,他轉頭看了眼寧作,笑著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小時候你倆結伴來我家玩的時候,都還小小一個,現在都這麼大了。」
儘管看過很多遍完整的表演,寧作依然樂此不疲,心中無限驕傲。
聽到這些話,他勾起的嘴角卻倏地僵住,看向夏元午時,眼中一片茫然,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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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將沒,剩淺淺一層橘紅色的雲浮在海面上,寧作牽著周旋久在沙灘上行走,問他緊不緊張,周旋久搖頭說不,彩排完美收官,雖然正式展演還沒開始,他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明天下面可是會有很多很多人。」
「嗯……那也,不緊張。」
寧作挑了下眉:「這麼厲害。」
周旋久垂頭看著自己的腳,輕輕踢飛一層沙,抬頭看向大海,又看身邊的人:「上台前,你能,抱我一下麼。」
寧作說當然可以,他還會一直待在後台陪他,周旋久聞言蹙起眉:「不行,你要在,下面的。」後台根本看不到什麼,他嗔怪地瞪了寧作一眼,卻見對方笑容滿面,顯然是故意那麼說在逗他。
「好啊你,要這樣,欺負我,是吧。」周旋久鬆開手環抱在胸前,斜著眼睛似在回憶,「……那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怪模怪樣的,也不知道在模仿誰,從哪裡學得這些話,寧作臉上的笑容不僅收斂不下,還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一把將人摟緊懷裡,使勁搓弄對方頭髮:「早就想問你了,最近說話總有些新詞。」上周還問,自己比他大兩歲,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寧作哭笑不得,說這兩歲四捨五入等於沒有,小牛還差不多。
誰曾想周旋久笑開了花,十分心儀這兩個稱呼,草草草地叫了他好幾天,直到現在給他的備註還是「草」,偶爾還學小牛拱他。前天晚上情意正濃時說什麼,說:「草,我現在,就在吃你。」寧作老臉一紅,半天沒吭聲,周旋久卻受到鼓舞似的,更加賣力,他……哎喲,不提也罷。
想起來耳根子都發燙,寧作問:「還有前天晚上那些,哪兒學來的?」
周旋久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髮從他懷裡抬起頭,哼一聲:「我也是有,很多朋友的。」
行吧,寧作嘆了口氣,總不能阻止人家交朋友聊天。
重新牽上手,十指相扣,海風吹過來,心境也跟著盪起來,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寧作腦子裡不自覺會想起剛才跟夏元午的對話。
寧駒行和嚴瑾從來沒跟他說過,他小時候去過溪水村還遭遇了火災,重病之後應激丟了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