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綏音今天錄節目之前只吃了一些營養劑,但此時胃部又翻湧起來,他努力克制住沒有皺起眉頭。
聽不進去徐可陽在說什麼,面對徐可陽的每一秒都煎熬至極,阮綏音只想趕緊結束和他的交流,便直入正題,「有想過選哪首歌嗎。」
「啊…其實我已經想好啦,我想要選你的那首《呼救》。」徐可陽彎著眼睛。
聞言,原本在極力躲避著與他視線交匯的阮綏音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這首歌是一年半前阮綏音為一個因遭受霸凌而自殺的中學生所寫的,全曲沉鬱又抑壓,表達的是被孤立的孩子晦暗無光的心境,結尾揚起的高音是整首歌唯一的高潮,既是求救,也是絕望的控訴。
這首歌一度引起了轟動,在國內外都有極高的反響,甚至促成了相關部門對校園霸凌現象的重視。但阮綏音從未在公開場合演唱這首歌,至今也只有錄音室版本。
「可以嗎?綏音?」見他不答話,徐可陽又說,「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如果你同意的話,我一定會努力唱好的。」
阮綏音又一次在徐可陽面前逃跑了。
他放任自己的思緒飄到鏡頭外,飄出房間,飄到雲上去,他甚至不知道這場談話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直到錄製結束,他知道徐可陽想要的結果已經達成,因為在鏡頭下的、他的肉體,無法質問徐可陽,也無法駁斥徐可陽,只能僵硬地扯起不知多難看的笑:「當然可以呀。」
第0022章 事不關己
後來陳帆總會想起那一天。
如果那時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可以擔保,他會不顧一切地帶著阮綏音逃出節目錄製現場,逃離徐可陽。
他會對阮綏音說,我們不要管這會給工作人員帶來什麼麻煩、不要理退出節目會辜負多少人的期待、不要考慮會有什麼後果。
只是就為自己一次,就這一次。
但是沒有,他只是眼睜睜看著阮綏音無聲地掙扎。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不知什麼時候都離開了房間,就連陳帆也不見了,意識到自己正和徐可陽兩個人待在房間裡時,阮綏音站起身要走,手臂卻被徐可陽一把抓住,他險些往那邊摔下去。
「不跟我好好道別再走嗎?」徐可陽笑著,伸手撫上他顫抖的肩膀,「你還是這麼沒禮貌呢。」
阮綏音整個人都僵住了,連一個手指頭都動彈不了,也無法開口,只能任由徐可陽的手遊移到他頸間,攥住他的頭髮。
「不論怎樣在鏡頭下也給我正常一點吧,跟你說話就要回話啊,木呆呆地扮出一副不熟的樣子是想要怎麼樣。」徐可陽沉了聲,突然猛地拽了一下他的頭髮,迫使他仰起臉看向自己,「我們不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