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條遍體鱗傷的流浪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是因為害怕被再一次拋棄。
最後,他想起了當年在警視廳門口與自己撞了個滿懷的阮綏音。傅斯舟想他一定耗光了所有的勇氣、才敢獨自一人來到警視廳說出那與其他被收買的人完全相反的證言。
但傅斯舟此刻思慮的並不是阮綏音為什麼要去做證供,也不是他與當年那件事情有什麼樣的干係。
傅斯舟只是無法克制地一遍又一遍去回想他撞進自己懷裡時,自己猝不及防看見他那張被胎記覆蓋的臉時做出的反應。
驚叫、恐慌、甚至往後踉蹌了兩步,仿佛看見了一個怪物。
傅斯舟抹了把臉,忍不住咬緊牙笑了一聲。
他簡直罪大惡極。
「傅首長…」林森忍不住開口。
傅斯舟沒應他,只是艱難地邁開腳步,拿著照片快步走出包廂。
「雖然你穿什麼都好看,」夏翎把一條綴著星球掛飾的黑絲絨choker戴到阮綏音脖子上,十分滿意地抱起手臂看著他,「但沒想到會這麼適合呢。」
節目的第二次公演很快便開始了,公演舞台實時轉播,而線上觀眾和線下觀眾會在公演結束後投票,選出最喜歡的表演。
出於歌曲的風格,今天阮綏音的穿著和平時很不一樣。他黑背心外面套了件皮衣外套,穿緊身黑色長褲和鉚釘長靴,搭了許多銀飾,灰調的小煙燻妝讓他的臉龐添了些冷意,不說話時甚至顯得生人勿近。
「緊張嗎。」夏翎問他。
「有點,畢竟是第一次唱這樣的歌。」阮綏音扯起個笑,「你呢?」
夏翎唱的是說唱歌手Saber的歌,今天甚至學著Saber戴上了鴨舌帽,套了寬鬆的衛衣。
「我還好,Saber很會教。」夏翎說著,抬手順了順他的頭髮,「我突然在想,如果把頭髮綁起來會不會更好看?」
她說著,順手抽出一條黑色的髮帶,站在阮綏音身後攬起他的頭髮,高高綁起來,看向造型師:「你看看呢。」
造型師打量了一番,笑道:「我看有人想搶我飯碗啦。」
夏翎和阮綏音都笑起來,夏翎又說:「我綁得不好,你重新弄一下,就這個高度。」
造型師點點頭,夏翎看著阮綏音,摸了摸下巴,墜了滿手的銀戒折射光線:「你要多笑笑,寶貝。」
阮綏音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歪歪腦袋:「我一直都在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