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綏音話音沒有什麼起伏,只是過分平靜,仿佛在敘述一個故事。
卻讓傅斯舟再也無法平靜。
「拿你們和他相提並論,對他而言…」阮綏音抬手抹了把眼淚,顫抖的眸光都被冬日霜雪一般冰凍的空氣濾冷。
「——根本就是一種侮辱。」
【作者有話說】
【張敬軒《春秋》,作詞:林夕】
第66章 紅眼睛 幽幽地看著這孤城
「不許抽,顧望景。」
阮綏音有些迷茫地抬眼,面前這張面孔有些模糊,他擦了擦眼睛,努力睜大雙眼試圖看清那已經快要湮滅在自己記憶中的臉龐,上面卻始終像籠了一層薄霧,只有依稀的輪廓,看不分明。
那人伸手過來,奪走了他手裡的煙。
「和你有什麼關係。」阮綏音聽見自己說。
那人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修長的手指撥過他耳畔被剪得一團亂的碎發:「你的頭髮…?」
阮綏音冷冷撥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又是徐可陽?」
阮綏音不耐地撇過頭:「別管我了好不好,向斯醒??」
「——好啊。」
對方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意識到眼前場景與記憶偏差的阮綏音卻愣了一下,有些驚詫地看向他。
視線終於變得清晰了,這一次阮綏音看見他蒼白的面孔上不再是那溫柔得仿佛春日微風的淡笑,而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別管你,我也不會被你連累。」向斯醒冷聲道,「不會被誣陷成強姦犯,不會年紀輕輕就慘死——」
他頸間突然浮現出一道猙獰的勒痕,斑駁的青紫色淤塊之上是往外翻出的皮肉,滲出鮮紅的血,瞬間將他純白的襯衫染紅,刺得阮綏音眼睛生疼。
他的話音突然變得很鈍重,回聲始終在阮綏音耳畔久久不散,激引起胸腔的震動,讓阮綏音心臟狂跳,渾身戰慄不止,他想逃,卻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應該死的不是我。」他突然伸手,一把掐住阮綏音的脖子,眼睛裡也流出鮮血,「是你——!!!」
用那雙總是將阮綏音摟在懷裡溫柔撫慰的手,那雙總是輕輕順過阮綏音髮絲的手,那雙即便遍體鱗傷也不會放開阮綏音的手。
「你這個冒名頂替的醜八怪,去死——!!」
阮綏音看著他,沒再掙扎,不知為何,他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突然變得輕飄飄的,身體和心靈都。
如果說他的世界裡這最後一束光都要被淹沒,那他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