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舟想順順他脊背安撫他,他卻突然驚聲尖叫著往角落蜷縮:「別說了…別說了!!」
傅斯舟不敢再開口,只是小心翼翼伸臂攏住他,一下下理順他的頭髮,像給貓咪順毛,直到他不再抖得那麼劇烈,傅斯舟才鬆了松他,衣襟卻被他一把攥住:「向斯醒……」
傅斯舟心跳停了一下,周遭的事物仿佛被驀地拉遠,只剩眼前的阮綏音,殘忍至極、卻又弱質纖纖得讓他不忍再發一絲脾氣或是多一句苛責的阮綏音,在他的懷抱里叫另一個人的名字。
「你真的後悔了嗎…?」阮綏音淚眼朦朧地哽咽著問他,「真的嗎…?」
「……沒有。」最後傅斯舟只能擅作主張地替向斯醒回答,「沒有後悔。」
「——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傅斯舟將阮綏音抱到房間的床上,看著他昏沉沉睡下,隨即有些脫力地轉身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很快,阮綏音睜開眼,撐著上身爬起來,冷冷望向門口,嗤笑出聲。
下午三點,陳帆和保鏢抵達新月大廈,接阮綏音去錄製第三次公演。
錄製結束後,走進化妝間,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徐可陽時,阮綏音愣了一下,很快便移開了目光,面無表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只是瞥見了一隻無關緊要的蚊蠅。
直到徐可陽緩慢地起身,直直走到他身後,他才慢吞吞地抬眼,這才看見徐可陽臉上的瘀傷。
聽說徐可陽的父親徐騁這個人隨了哥哥徐朔的性情,小地方出身,得了勢就恨不得踩死所有危害到自己利益的人,就連對家人也毫不留情,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如果我是你,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阮綏音指尖繞著頭髮,「怎麼,還想再給我一刀?」
謊話說得多了,就連自己也忘了那是謊話。說出後半句時,阮綏音甚至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仿佛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見徐可陽不說話,阮綏音又譏諷道:「你該不會…還想上節目吧?」
視頻一出,徐可陽公司的公關團隊已經癱瘓,沒有任何洗白的餘地、也沒有任何可以挑出的瑕疵,所有人都對徐可陽長期壓迫、甚至暴力攻擊阮綏音這件事深信不疑,而刪帖刪視頻壓熱度也無濟於事,這個爆炸性新聞早已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整整48小時,徐可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推遲了所有的工作,而一些品牌甚至已經解除了和他的合作,撇清關係不說,還跟他索要了幾份巨額違約金。
節目組還算給他面子,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宣布了他退出節目的消息,卻沒想到今天他還是來了。
「你竟然敢——」徐可陽終於開口了,那原本十分甜美的蜜嗓變得有些沙啞,「你竟然敢做到這種程度——」
「啊…你好像誤會了…現在這種程度…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