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藩何說的那些言論,汀野站中立,因為他本人並不在場,對於謝書榮是怎麼在自家酒吧里囂張的點綠茶,又是怎麼在對面搞買一送一的活動,汀野都不清楚。
這些全是藩何告訴他的,當一件事是通過第三方表達或敘述出來時,內容就會存在一定的偏差,具體如何汀野不好判斷。
不過,按照今晚第一次接觸來看,他反倒覺得藩何說嚴重了。
水流聲暫停,沒多久汀野便重新穿好浴袍走了出來。
酒店門被敲響,謝書榮拎著一個袋子,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還以為你睡了。」謝書榮將手裡的東西遞過來:「我幫你把衣服拿回來了,看看少了什麼,我再去找。」
汀野垂下眼,怔忪片刻,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謝謝。」汀野伸手接過,看都沒看就說:「東西沒少。」
他本來打算恢復力氣後,自己去樓下找人算帳,沒想到謝書榮速度這麼快,單槍匹馬就打完了。
兩人相繼無言,杵門口站了三分鐘,汀野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這個房間是謝書榮開的,他只是暫時躲避,並沒有留宿的資格。
正當汀野準備離開時,謝書榮又遞過來一瓶醫用碘伏。
汀野:「?」
只見對方輕輕皺眉,乾淨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糾結,謝書榮就像只被人欺負過的野貓,緊張又小心地詢問:「能幫我消個毒嗎?」
「不方便也沒事,我自己可以。」
汀野這才發現,對方的手臂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鮮血串成一條匯聚在指尖,汀野語氣微怒:「他打你了?」
謝書榮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搖頭:「沒關係,不痛。」
「都流血了叫沒事?」汀野眉心緊皺,拉著人進門,在心裡狠狠咒罵了劉文亦一通。
傷口很長,從手肘一路劃到手背,汀野知道這是被尖銳指甲抓的。
他拆開棉簽,碘伏輕輕抹掉鮮血,謝書榮表現得很安靜也很聽話,讓他抬手就抬手,問他疼不疼也不吭聲,汀野沒忍住說教了一句:
「下次別莽撞,我自己可以去拿,你沒必要替我擔這個險。」
謝書榮抿唇一笑,像是在討人歡喜般,問:「你少見他一次,心裡會不會開心很多?」
汀野消毒的手一頓,抬眸看去,只覺得對方那張俊俏的臉特別好看。
會不會開心?
會。
但不重要。
垃圾桶漸漸堆起廢棉簽,謝書榮皮膚偏冷白,塗上碘伏後刺得晃眼,汀野看著那隻手,腦海中莫名閃過消防通道里,攬住自己的那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