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的蓮花印在容貌上是錦上添花,而汀向陽的卻是敗筆之作。
於女孩來說,很糟糕。
謝書榮心裡頓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像難受,又像憐憫,也可能什麼都沒有。
某個瞬間,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說不定汀野其實什麼都知道,知道他在裝,知道他扯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能讓人心軟的話,知道他就是大家口中說的白蓮花。
是因為汀向陽,因為謝書榮在某些方面跟她有相似之處,出於某種情緒導致汀野一直沒拆穿,甚至願意陪他演。
當然,這個念頭只存在了短短几秒就被謝書榮決然地劃掉了。
病房一共有三個床位,中間是一位老奶奶,靠門的病床上沒有人,護士來問過,老奶奶說那大爺五點就走了。
汀野跟這個科室的人很熟,不管是醫務人員還是病人,聞言忍不住搭話:「他又跑了?」
老奶奶:「是啊,溜得飛快。」
護士恨鐵不成鋼:「這個月第五次了吧,真是沒規矩,這麼大個人了還往外跑。」
護士說完,視線一撇,瞧見蛋撻後火氣又來了:「她這情況不能吃太甜的東西。」
「你這當哥哥的不盯著就算了,怎麼還淨慣著?」護士把汀野罵了一頓:「好不容易穩定了半個月,能不能上點心?」
汀野憋屈:「……」
謝書榮沒忍住笑了笑。
最後蛋撻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護士強迫餵進了謝書榮嘴裡。
本來汀野是想吃的,但被謝書榮涼颼颼來了一句:「你是非得吃到吐才肯罷休?」
汀野略顯心虛的摸了摸手腕。
「還好沒買蛋糕。」謝書榮說:「會被趕出去的吧。」
鬧了一圈後汀野拎著保溫壺出去接熱水,病房便安靜下來。
汀向陽縮回被子裡,手機屏幕照在她臉上,將那道疤痕印得越發突兀。
過了會,她啞著聲音問:「我哥他又暴飲暴食了?」
謝書榮斟酌開口:「吃的火鍋。」
小朋友哼了聲,一語道破:「是他一個人的火鍋吧。」
謝書榮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還熬夜。」汀向陽就跟每一個與哥哥不對付的親妹妹一樣,趁人不在就開始瘋狂揭短:「三更半夜不睡覺,只顧著那些建模。」
謝書榮嗯了聲。
「你哥……」知道不合適,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暴飲暴食的?」
汀向陽盯著手機屏幕,水靈靈的眼睛轉了轉,沒思考多久:「高三。」
高三,青春期最重要的階段。
謝書榮依著窗戶,視線掃過樓下停著的救護車,思緒繞了好幾圈。
他高三那會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