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榮神情坦然,大方地晃了晃手裡的白蓮花,說:「我來拿我的禮物。」
賈小五當然知道汀野搞這個買一送一的鬼活動,但重點顯然不是這個,他伸手攔住對方,懷疑道:「我他媽是問你怎麼會出現在裡面,這個點酒吧不待客吧?」
謝書榮看了他一眼,露了個極其標準的商業假笑,語焉不詳地提醒:「你還是晚點再打電話吧。」
「?」賈小五:「為什麼?」
謝書榮尾音上揚,融進一點不易察覺的算計:「因為他在睡覺,手機開了靜音並且丟在了沙發上。」
賈小五愣然:「……」
賈小五震驚:「?」
謝書榮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笑意嫣然,跟手上的蓮花相得益彰,謝書榮慢慢踱步出了巷子,又在對面養生酒館門口停住,修長指尖從褲袋深處摸索著勾出一小片銀白鑰匙。
賈小五發散的思維這才猛地收住,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驚恐:「我靠,你怎麼知道?」
「你們昨晚不會……」賈小五越想眼睛瞪著越大,不可置信讓他的大腦宕機,憋半天都沒往下憋出半個字。
謝書榮不再搭理他,自顧自開門進了養生酒館,又是咔噠一聲,門毫不留情地關了。
「……」賈小五呆愣半晌,反應過來後立馬疾風驟雨地打電話,勢必要問個明白:「這怎麼可能啊,絕對不可能……」
然而這一連串急促鈴聲終究是無法傳遞到正主身上,謝書榮站在二樓落地窗前,身邊被厚重窗簾遮住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個古玩花瓶,競拍高價得來的古董正被他往裡插了朵盛開得放的蓮花。
窗戶對面就是汀野的臥室,從不拉帘子甚至都沒裝窗簾的房間毫無隱私地敞著,謝書榮離開前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
由於離得太遠,並不能像昨晚一樣看清他的眉眼,只能瞧見微微隆起的被子。
謝書榮溫情地注視片刻,續而彎腰將古董花瓶擱置在敞開的落地窗前,花朵根莖隨著動作左右一晃,悄無聲息地磕在瓷器壁上。
下午兩點整,汀野醒了。
他閉眼翻身,抬手揉了揉眼睛,這大概是熬夜通宵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以至於汀野從被窩裡爬起來時,還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陳女士身邊。
當陽光填滿臥室,白天取代黑暗,現實打破夢境,汀野才漸漸地從慵懶放鬆的情緒里抽離。
起床時他發現自己把謝書榮昨晚睡過的位置給霸占了,而此刻整個房內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對方留下的身影。
此外還得格外感謝大腦,關於昨晚他困得神志不清後的所有細節都被強行保留完整,什麼暖手、花香等等,只要主人願意,大腦就能把具體內容當雜技一樣耍出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