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在圖書館等我了麼?」
來人將邢安一把扯到自己傘下,毫不客氣地拍上邢安的肩膀,用責備和抱怨的口氣說道——
「看看!都淋濕了吧!」
司機緊隨其後,見狀便遞上乾爽的毛巾,來人將手臂抬起,接過毛巾幫邢安仔細地擦拭起來。
沒有拿出手機只是因為早有安排,之所以一起同行只是出於禮貌替自己解圍。
原來是我會錯了意。
從頭到尾都像個透明人被忽視得徹底,我偏轉目光,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誰知一旁站著的司機突然開口向我搭話——
「謝謝這位同學冒著這麼大的雨送少爺過來。」
替邢安擦拭肩膀的人聞言抬起傘面,我與那人目光相接。認出彼此之後,對方臉上的表情瞬間由真摯變得玩味。
那雙笑眼似笑非笑,從頭到腳將自己打量了一番,語氣隨意地丟下一句——
「這次又是需要新鞋子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這才發覺,腳上的白色鞋子沾了泥水,早就已經變得不堪入目。
談話內容未免太過尖銳,邢安蹙起眉頭,用警告的語氣低聲喚了句——
「姜遠修。」
被點到名字的人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只是開個玩笑嘛。」
想想也是,邢安這種人怎麼會沒人來接。錯以為對方想和自己親近的自己,才是真的可笑至極。
我握緊傘柄,目光自姜遠修攬在邢安肩膀的手上一掃而過,向邢安輔一點頭,轉身不發一語地進了校門。
時間不早了,要儘快回寢才是。
程協今晚不在宿舍。
用他自己的話說,十有八九又是被自家老爸抓去某個不知名的大型商業互吹現場了。
我換上拖鞋,拿上鞋刷往盆子裡倒水,粘上洗衣粉的瞬間,腦中忽地響起姜遠修那句漫不經心、諷刺極強的語句。
沒有任何猶豫,我抓起鞋子,用力地扔到樓里公用的垃圾桶里。
「咚」地一聲巨響之後,鞋子跌進桶里徹底消失不見。
第二天一早,程協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宿舍,見到我的第一句喊的就是「救命」。
今天只有兩節課,時間還早,我便去校外那家常去的早餐店,拜託店家多加了一碗醒酒湯。
回來的時候程協躺在上鋪直哼哼,見了我手上提的東西後頓時哼得更起勁了。
我把包子塞進他嘴裡,揪著領口把人從床板上拖下來。
五六節課程協光明正大地在老師眼皮底下躺屍,放學後我代替鈴聲,把人從教室拖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