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被攥在邢安掌心的手,慢慢緊握成拳,冷笑一聲道——
「很有趣是嗎?」
「耍我很有趣是嗎?邢安。」
我連名帶姓地重複了一次,邢安握著我的手尷尬地頓在半空,對我的突然發難感到錯愕。
看樣子姜遠修今天來找我這件事,邢安還尚未知情。
「你們賭了什麼?我真蠻好奇的,究竟是什麼賭約能讓你邢安放下身段來玩弄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經紀人的感情。」
邢安越是沉默,我的憤怒便越是強烈。
我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一句直接喊了出來。
「說話啊?啞巴了?」
「賭約?和誰的賭約?我從未玩弄過你的感情……」
「小桐。」
邢安皺起眉頭,伸出手來試圖拉住我,我迅速後退一步,避開了向前一步的邢安。
邢安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見我刻意迴避,只好收回。
真是意外,兩個做局的人居然沒有互通有無。
我將視線落在邢安懷裡的那把漂亮的滿天星上,忽覺可笑。
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還搞這種站在別人家前送花的套路。
像是為了證明自身的魅力,看我在營造出的溫柔鄉里反覆掙扎很有成就感嗎?
電影導得多了,這種戲碼做的太短會不盡興麼?
「到現在你還在演,不累嗎邢導?深情人設是時候該演到頭了吧。」
連姜遠修都看不下去覺得我可悲了,你究竟還想把玩我多久?
邢安眉頭擰在一起,似乎並未理解我在說些什麼。
「還不夠嗎?玩弄人心就這麼有趣嗎邢安?我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你和姜遠修這般惦記!」
我伸手打掉邢安手裡的捧花,直接點明戳穿,笑得悲慘。
「六年了,你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我紅了眼睛,收了笑發狠地伸手抓住邢安的休閒服領口,仰頭直視邢安的那雙眼睛,咬牙切齒道——
「你們都從我眼前滾開,滾得越遠越好!」
「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
我放開手,推了站在眼前的邢安一把,頭也不回地摔上了家門。
那張烙印在記憶中的面孔自眼前徹底消失,背靠大門,剛才的所有力氣都消失殆盡。
我滑坐到玄關的地板上,周身止不住地顫抖。
我環住膝彎,將頭埋在腿上,大口喘息以止住淚意,然而卻並沒有什麼效果。
六年前和六年後累積起來的痛苦遠超我的承受極限,我咬著嘴唇,揪住領口,眼淚「啪嗒啪嗒」不斷砸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