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姜遠修對我做的所有事,邢安都知道了。
也包括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裝滿血漿和玩具斷指的恐嚇和嘲諷。
早該知情的人,事到如今才明晰了六年前和六年後的所有細節。
無論是邢安還是我,全部被姜遠修一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利用植入的竊聽器,在我和邢安之間蟄伏,又利用了我和邢安的心理,在最致命的時機吐出信子,用毒牙狠咬一口。
他一面在邢安面前扮演好朋友的角色,一面在我面前及盡嘲諷,逼我同邢安分手。
六年的時間裡回看,姜遠修的行為遠超常理,對待邢安已經是不能稱作愛了,而是幾近病態的瘋狂。
我看著眼圈變紅,神色憔悴的邢安,不知怎地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真相?」
「昨天。」
不知為何,我突然開始不希望邢安知道六年前的所有細節,比起現在這幅樣子,我倒寧可他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只會讓我在他面前只剩悲慘。
「我知道了,劇本給我。」
我向著邢安攤開手,眼睛酸澀得緊,並不想當著邢安的面哭出來,於是便只能儘早結束今天同他的會面。
「小桐。」
「別這樣叫我,劇本給我。」
曾經我和邢安之間最親密的稱呼,現在卻像把刀子,他每喚一聲,我的心口上都好似被劃上一刀。
邢安喉嚨滾了一下,而後從包里拿了劇本給我。
接過的瞬間,我從座椅上起身,邢安遞劇本的手抓在我的腕骨上,就仿佛知道了我一定會選擇離開一樣。
「是我的錯,可不可以不要避開我……」
「的確是你的錯。」
我艱難地眨動眼睛,看向伸出手挽留的邢安,開口道——
「六年前姜遠修對你的喜歡,你應該知道吧?」
邢安垂下眼睫,握著我的手更緊了些,沒有說話。
不出聲就是默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遇見我之前,你應該沒有明確拒絕過他。」
「如若不是你一直以來的裝聾作啞和默許,姜遠修怎麼敢幹出今天這種事情。」
我伸手掰開邢安握著我的手,一顆淚砸在我虎口處。
「邢安,我們走到今天這步,是你自找的。」
我第一次在邢安面前說如此狠話,也是第一次看見邢安在我面前哭,心臟不由得揪緊。
雖然我和邢安的確因為姜遠修從中作梗變成了今天這種關係,但我沒有說錯任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