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司機幫忙撐傘,進了玄關後便只剩下俞冀安和邢望兩個人。
邢望側身將門關上,俞冀安環著他的手臂卻忽然收緊了力度,一時不慎便被人壓在了門上,冰冷的腕錶壓在身下。
此處光線暗淡昏黃,邢望看不清兄長的表情,只覺得絲絲縷縷的涼意落在了臉上——原來是方才下的雨飄濕了俞冀安的頭髮,水滴因著引力滴落下來。
被人困囿在狹窄的空間,後背貼著冰冷的房門,雨聲隔絕在外,溫暖有力的雙臂緊緊掐著他的腰,這讓邢望的心跳漏了一拍。
維持著這個動作停了半晌,發現兄長還是醉著的模樣,邢望緩了片刻,無奈地繼續動作了起來,跟對方肩靠著肩,不然他沒法將人送到臥室里。
和剛才不同,俞冀安一路上都很安靜,只是邢望心神難寧,畢竟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免有些擔心。
兩人的臥室都在樓上,等到臥室門好不容易開了,邢望好不容易帶俞冀安走進了臥室里,正想著幫人拿毛巾擦下頭髮,變故卻再次發生。
被他落在身後的俞冀安拉住了他的手臂,猝不及防間往後跌去,邢望卻背靠住了一片溫暖——他正巧跌進了俞冀安的懷裡。
俞冀安比邢望高出了半個頭,而此時,他的後背就這樣貼著兄長的前胸,而兄長則微微低下了頭,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在那麼一瞬,邢望以為俞冀安已經醒了,因為俞冀安的動作太自然了。
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就響在耳朵旁,而後背更是有著一片異於自己體溫的熱度。
——邢望從來沒有和別人這樣接近過。
燒人。
他的耳尖和臉頰一片通紅。
可偏偏那輕擁住他的人看不到這些,並且動作越來越過界。
邢望能感覺的到,俞冀安似是抬起了頭,開始輕嗅起他的發梢,帶著酒味的溫熱氣息掃在他的側頸,讓邢望覺得有些癢,直覺要逃,可俞冀安沒有鬆開摟住他的腰的手。
那隻手貼在了一個神經末梢格外敏銳的位置,讓邢望的呼吸驟然一緊。
然後邢望便感覺到那人挺拔的鼻尖蹭過了他的後頸,滾燙的氣息在那兒為非作歹,撩得他身子僵硬。
俞冀安的呼吸像帶著水汽,讓邢望的聽力模糊了一大片,不過在這期間他倒是忽然發現了,俞冀安好像格外喜歡嗅他身上的味道。
對方的雙手桎梏得太緊,迫使邢望的呼吸變得艱難,但是那似乎是象徵著親昵和依賴的行為又讓邢望捨不得躲開。
他動了動略微發麻僵硬的手指,無奈般側過了臉,也就是因為這個動作,他終於看清了俞冀安的神情。
平日裡泰然自若的人此刻正半闔著眼睛,面容在昏暗的陰影之中透出些許紅,一雙眼睛沉著霧靄,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雲霧掩迷之中泄露了出來,與之對視,竟有一種被烈日灼傷的錯覺。
邢望發覺俞冀安看他的眼神既陌生又熟悉,乍一看實在晦暗不明,所以也讓他雲裡霧裡的,只覺得在那一片朦朧的煙霧裡,他被俞冀安擁得更緊了。
見到俞冀安依舊專注又溫柔的目光,邢望不知何時抬到了半空中的手,忽然就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