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冀安則低下了頭,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邢望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要發生什麼,這個姿勢,這個距離,還能是什麼呢?
吻並非是猝不及防的,可邢望發現他動不了――出於一種本能。
呼吸灑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的心中顫慄了一下,眼睛最後不安地睜開。
柔軟的唇觸到了他的唇,邢望微睜了雙眼,卻無法與俞冀安對視。
惶恐和驚愕占據了邢望的大腦,遲鈍的神經里有煙花炸開,任何反射性活動此刻都成為了斷電的線路,手腳皆是麻木的,脊背竄上一陣冰冷,惟有唇間和鼻翼間有著一片潮濕和溫暖。
俞冀安依舊低垂著雙眼,半闔的眼睛似乎能遮住所有郁伏的情愫,只是那動作又因為緩慢而令人得到了十分清晰的感知,這讓邢望的心臟懸了起來。
那雙搭在邢望腰上的手用了巧勁,俞冀安忽然將邢望正面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在邢望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再次將唇強勢地貼了上來。
這次卻不止是簡單的觸碰了。
他輕吻起邢望的下唇,像是一種試探,一下又一下的輕微的觸碰卻讓邢望的心臟徹底亂了跳動的頻率,腰間更是發軟。
這種觸碰對邢望而言是陌生的,他從未與人這樣親近過,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俞冀安,他感覺自己的雙手無處安放,指尖顫著,根本推不開俞冀安,可他也不懂得迎合。
這是錯誤的,邢望想。
因為此刻的俞冀安是不清醒的,他對你做的所有行為都可以歸結於酒精作用。
是錯的……
邢望抬起了手。
只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抬起的手再次垂落下來,是被俞冀安壓下的,輕吻象徵的態度有所變化,變成前所未有的強硬,好像不容他拒絕。
那一瞬間,邢望發現他好像看見了俞冀安眼中蟄伏的熱切渴望。
還是捨不得。
邢望的眼角紅了,心臟跳得極快,偏偏手指僵著,帶著麻意,他近乎無力地輕攥上了俞冀安的襯衫衣角。
他捨不得放俞冀安離開。
於是在下一刻,他便被俞冀安攬著,直到後背碰上了柔軟的被褥,也沒有被人鬆開。
兩個人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邢望在這個時候體會到了他和俞冀安之間身形與力量的差異,他被迫側過脖頸,然後溫順地接受俞冀安落在那裡的吻。
這樣的吻曾經只出現過在邢望的夢裡,他捨不得,而俞冀安仍只是在安靜地吻他。
邢望卻好似深陷進了一場幻夢之中,溺在深海里的感覺讓他難以平復呼吸,出於生物本能想要掙扎,卻在抬眼間看到海上漂浮的那輪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