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爍訝異於俞冀安如此肯定的猜測,但他沒有否認。
「杜氏旗下的曙珊娛樂最近一直在和爍影爭奪資源,來勢洶洶,好像要和爍影鬧出個你死我活的局面。」
馮明爍的聲音很是疲憊,這句話直接反映出了他現在的狀況:疲憊無力。
因為他一定要保住爍影娛樂,否則僅靠俞冀安手裡那家剛剛立穩腳跟的公司,加上邢家實權還沒真正落到手心的邢允琛……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揭示事情的真相,何況將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俞冀安自然也清楚馮明爍目前的處境,所以便沒有多言:「您放心處理公司的事情,小希和……我爸媽的後事,就交給我吧。」
馮明爍聞言啞然。
在電話掛斷前,俞冀安才聽到這位和自己關係不算密切的「舅舅」啞聲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辛苦了,你也要好好注意身體,有需要聯繫我。」
電話掛斷後,俞冀安才將目光移到了邢望的病房處,他小心翼翼將門推開了一點,然後看著尚未甦醒的少年,在心底道了一句——
不辛苦。
只要邢望能醒來,眼前的事情可以塵埃落定,那要他現在去做更多更累的事情,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想到這裡,俞冀安深邃的目光暗了下來。
幾天後,付白楠成功落網,媒體們仍然喋喋不休,為了讓邢望獲得安靜的養傷環境,俞冀安選擇換了一家醫院。
這幾日邢望都是在昏昏沉沉中醒來,然後又在昏昏沉沉中睡去,許是因為身上的傷,他連昏睡都睡得不安穩。
十五歲的少年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臉色蒼白如紙,像是隨時可能離去。
俞冀安在離開病房前,輕吻了下邢望的眉心,是一個祈禱意味的吻,懇求自己的弟弟留下來。
然後走出病房,理了下黑色西裝的袖口,他要去赴一場葬禮。
馮家沿襲舊俗,認為人離世後,屍骨不宜於世中停留太久,應該早些安葬,讓逝者安息,所以俞冀安才會緊張籌備邢長空夫婦的葬禮,甚至沒能等到邢望徹底清醒。
付白楠的案子他也在跟,會在近日開庭。
俞冀安認為,僅僅是入獄,對於付白楠來說懲罰力度不算大,近日媒體們十分活躍,俞冀安倒是不介意讓他們從付白楠身上多賺些錢。
至於杜家和邢家……馮明爍還在和杜氏周旋,短期內估計會元氣大傷,而邢家那邊,邢允琛還沒有深入權利中心,很多事情要想方設法才能顧及,多年謀劃更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俞冀安思及此,心裡的決絕更深刻了幾分。
邢長空夫婦的葬禮進行得很順利,肅穆而安靜,沒有閒人打擾,因為除了至親以外,俞冀安邀請的都是夫婦倆曾與他提及過的摯友。
其中有一對姓蔣的夫婦,是蔣淮音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