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年年舔了舔唇邊的麵條湯汁,對女人說:「阿姨,你嘴可真臭。」
女人眼睛一瞪,猛然拔高了聲音:「你什麼意思啊?我這麼忙,我自個兒家孩子還沒吃呢,大老遠跑來給你送飯,說你兩句你就不樂意了?我說的難道有錯嗎?」
在病房裡的其他人都偷偷的關注著這邊,倒是豐年年托著腮解釋道:「我是說你的嘴裡有很大的味道,牙上還沾著東西。」
女人一愣,低頭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照自己。
「明明是吃了才過來的,為什麼要說沒吃啊?」豐年年坐在病床上,雙手都撐面前的小桌子上,就這麼盯著女人。
女人瞬間漲紅了臉:「我就是做飯的時候順道吃了兩口,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在故意找你麻煩嗎?我辛辛苦苦給你帶飯還帶錯了?」
「我沒說什麼,你急什麼啊?難道我說中了嗎?」豐年年的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病房裡的其他人的目光也一直注視著這裡,女人也察覺到自己再多說什麼會很丟人。
狠狠的瞪了豐年年一眼,女人直接從豐年年的面前搶過了已經空了的保溫桶,轉身就走。
病房內因為走了個炮仗,瞬間安靜了下來。
豐年年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不太夠,還是餓。
一旁的病友主動對豐年年道:「我這兒有包餅乾,給你吃吧。」
「謝謝,您可真是個大好人。」豐年年一點也不推脫的直接接過了餅乾,大口大口的塞到嘴裡。
「哎,小同學,阿姨給你個蘋果。」
另外一個病床上的阿姨也伸手,豐年年甚至沒有用拐杖,就這麼跳著去接了過來。
「謝謝阿姨!」豐年年甜甜的道謝,抱著蘋果直接咬了一口。
但是大概是是吃不下了,蘋果就這麼握在手裡,偶爾咬一口。
病房中的人來來去去,豐年年獨自坐在病床上,直到醫院即將關燈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來人是一位中年女性,微胖,衣著樸素,扎著馬尾卻依舊髮絲凌亂,在夜晚室內的白色燈光下也難掩此時她蒼白的唇色。
她帶著從樓下借來的陪護床,在一旁支撐了起來,坐在陪護床上,深深的鬆了口氣,放鬆了身體,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
「小姨。」豐年年主動對女人說話。
田芸因為坐在陪護床上,比在病床上的豐年年矮了一截,她抬眸看向豐年年:「我今天加班了,來的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