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他居然一時半會兒看不出這人要搞什麼事。
杜廣融頓時覺得自己杯子裡的茶都燙嘴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東北邊突然傳來消息,博州節度使暗中藏匿財物、囤積糧食。擱在太平年景,這舉動或許會被認成貪污受賄之類的罪名,但是打了這麼些年仗,就算是對局勢再怎麼不敏感的人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想造反!
堂內目光一時都似有若無地落在周行訓身上。
造這位的反,是不是有點想不開?離這位陛下攻入長安還不到兩年呢,這就「忘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直視聖顏到底是冒犯,堂內的眾人只是瞥了點餘光過去,就飛快又收回,私底下互相交換的視線卻沒有間斷。
有人默不作聲地往南邊努了努嘴,有幾個還目露疑惑的人頓時生出點恍然來。
——因為南吳來使。
瘋馬的事就發生在宮中,或許還能瞞住,但是那馬仆劫持皇后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有心人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南吳使團的人劫持了皇后,可是周行訓非但沒有出兵,反而把南吳使者全須全尾地送了回去。
這實在讓人忍不住在心底生出點計較:他到底是不想出兵、還是不能出兵?
周行訓和偽趙對峙那麼多年,雖說最後拿下來長安城,可是自己也是元氣大傷。只是當時周行訓的大軍來勢浩浩蕩蕩,宛若攜天地之威,實在無人敢略其鋒芒,周邊藩鎮上表稱臣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如今時隔一年多,終於有人回過神來,想做這得利的漁翁。
周行訓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 。
他抬頭,斬釘截鐵,「朕要親征!」
第24章 帝後24
「朕要親征!」
周行訓這話一出, 剛才默默交換眼神的諸位宰相頓時坐不住了,紛紛出聲勸諫,「陛下三思啊!」「陛下如今萬金之體, 怎能親臨戰陣?」「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這一聲聲話里的懇切與擔憂都快溢出來了, 看起來比周行訓本人還擔心他安危的樣子。起碼此時此刻,他們也確實挺真情實感的。
真以為三姓王朝是那麼好混跡的?每一次的改朝換代, 都是一次生死之關。
到他們如今這個年紀,實在不想再去體會一遍那連夜輾轉難眠、戰戰兢兢、食不下咽之感了。
立刻就有人給出意見, 「馬公緯勢力皆在博州,陛下只要下旨,將其調離任上,其勢力黨羽不攻自破。」
「此言差矣。」這提議卻遭了反駁,「昔年梁時, 莊宗皇帝知滄州節度使有異心, 命其調任西北, 反倒因此逼反了滄州,前車之鑑猶在眼前,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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