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上天還是有些仁慈在的,在一次又一次地奪取之後,總算給他留下了一點點能夠珍視守護的東西。
他突然想到那人身邊去,就是現在。
僅存的理智只夠讓他對著身旁的人交代一句,「大軍安頓,勞煩魯將軍了」,連應答都來不及等,就迫不及待地驅馬向著城內而去。
魯仲圭愣了一下,回神就看見已經走出老遠的顧易。
再想想方才那遙遙的對望,他忍不住失笑搖頭:到底還是年輕人。
方才那一幕的震撼還在心間縈繞,那鮮明的對照實在過於撼動人心,恐怕誰都要為之駐足瞬許。
魯仲圭到底是經年老將,冷靜下來又琢磨過來點別的東西,比如少夫人手裡的弓、再比如城頭守軍那分明是對待主將的態度……
大略想明白之後,魯仲圭嘆著搖頭:「巾幗不讓鬚眉啊。」
家中聘得佳婦如此,只可惜將軍不能親眼來看看了。
顧易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等不及地要上城牆去見見人,剛一上城樓就直奔著盧皎月而去。
「月娘!」
他覺得自己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真的執住人的手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順著對方抓過來的力道給人借力。
……借力?
顧易隱隱意識到什麼,在盧皎月些微踉蹌的時候,忙將人攬入懷中。他想要抱住人,但是往下摸索的手卻觸及一片溫熱的濡濕,蔓延開的血腥氣在本就血淋淋的城牆上顯得不那麼明顯,但還是讓人嗅到了。
顧易腦子有點發懵。
意識好像和身體分離了一樣,無法對現狀做出準確的判斷。
而在系統尖銳的爆鳴聲中,盧皎月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來,緩聲,「我好像不太好……」
顧易這才猝然驚醒。
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把人抱起來,又是怎麼把人帶下城牆的。並沒有回顧府,也來不及回顧府,是就在緊靠著城牆地方就近空出的一間屋舍,趕來的產婆就在屋中,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
顧易帶著一身的血跡,僵硬地站在院中。
他聽不到聲音,屋子裡什麼聲音也沒有,連周圍環境的聲音都好像一點點淡去。
過於安靜了,以至於看到的一切都變得空洞又冰涼。
盧皎月覺得自己還行。
雖然最後這段時間確實挺折騰的,但是她全程都讓系統卡著安全線,被提醒了就立刻去休息,非常聽勸。唯一玩脫了的也就是最後登上城頭的這一次,裡面也多多少少有點「看到援軍、精神一下子放鬆了」的影響。
不過總的來說,問題不大。
顧易的這個兒子在劇情里是有存在感的,世界意識影響下,多半能安全生下來。至於她自己,那就更沒問題了,她本來就是「早逝的原配」,這種完全背景板的角色,就算比早逝更「早」一點兒,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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