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垂著眼看他。
王崇玄這種效忠,沒給自己留餘地,也沒給顧易留餘地。
顧易要麼點頭答應、收攏心腹。要是再拒絕,那就近乎結仇了,他得想辦法讓對方再無出頭之日。
顧易並不喜歡這一切,可是時至今日,他已經能又冷靜又熟練地思考其中的利弊。那仿佛拋卻了感情的冰冷目光落在身上,王崇玄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冰涼利器沿著皮肉寸寸剖開,只轉瞬間,冷汗便浸透了背衫。
……
王崇玄踉蹌地從顧府出來。
往上爬的目的達成,他臉上卻一時沒見喜意,後怕的情緒還在心間縈繞。他無比確信自己一旦沒能起到預想中的作用,會被毫不猶豫地捨棄。
王崇玄走後,書房裡的顧易也沒見什麼高興的神色,只垂眼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
不多一會兒,又有新的人進入書房,都是些差不多的事,只要將情緒剝離在外,單以利弊來衡量的話,事情其實變得很容易處理。
一直到暮色合下,終於不會再有人登門拜訪。
燃了一整日的炭火似乎有些熄了,連日光也漸漸隱沒,屋子裡冷得過分。
顧易想要叫人添點炭來,但是張了張嘴又覺得不必。
他抬手按了按額頭,提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看了幾眼,就將紙扔進旁邊的炭盆里去。火焰倏地竄起,倒影在漆黑的瞳孔中,仿佛連火光也是冷色調的。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顧易立刻轉頭看過去,神色凌厲。
但見來人之後,原本冰涼的神情宛若融雪般溫和下去,他輕輕喚了一聲,「月娘。」
不自覺地綻開笑意之後,又問:「你怎麼過來了?」
盧皎月:「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顧易總是不大喜歡這種事的。除了特定的幾個人過來,其他人登門拜訪之後,多數時候會有個情緒低潮期。顧易又不是主動透露負面情緒的人,要是盧皎月不過來的話,他會選擇一個人默默消化這些負面情緒,或者將它們壓著積攢起來。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解決辦法。
顧易聽著盧皎月這話,神情忍不住更加柔軟下去,口中卻是道:「我沒事。」
在對面那『不贊同』的目光下,他終於放棄了強撐,低低開口懇求:「月娘,你過來一點。」
盧皎月剛剛走過去幾步,就被環著腰往前帶到了懷中。顧易這動作有點突然,但是盧皎月倒沒有多意外,順著對方的動作環了過去,安撫地在脊背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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