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低低地問:「……情深意厚?」
低喃的聲音本就模糊,又被晨鼓聲淹沒,朱興賢沒有聽清。
他略微疑惑地往上看過去,顧易已經站起身來。
五鼓初起,早朝的時間快到了。
顧易一邊往外走,一邊取過掛在牆上的佩劍。
他抬手略微抽出了一點兒出鞘,熹微的晨光照在兵刃反射出凜冽的寒芒,那一隙狹窄的光亮正正的映在的眼睛上,他眯了一下眼,將劍對回了鞘中,踏上了那道通往巍巍宮殿的石板路上。
真的是情深意厚嗎?
或者說,那些深情、那些厚意,真的是給他的嗎?
為他拋卻生死、為他獨留金陵,在他行這天下最大不韙之事時,仍舊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
……動人得簡直讓人心醉。
可是這真是那點淺薄得連理智都不足以動搖的喜歡能做到的程度嗎?
她說,他是特別的。
他真的「特別」嗎?還是只是……特別像他而已。
第106章 結髮45
早朝並沒有那麼順利, 大臣們再怎麼裝聾作啞、明哲保身,也沒法就那麼順理成章地接受丹陛之上就那麼換了一個皇帝,當即就提出要見陳帝。
顧易一律以「太上皇病重需要靜養」拒絕了。
別說現在陳帝人沒了, 就算他人還在, 顧易也不可能讓這些人前去覲見。
好在真正的陳帝心腹重臣早在昨天晚上就被清理了,剩下要麼是顧易的人, 要麼是朝上慣於和稀泥的。就算有那麼一兩個格外執著的,看著早朝上一下子空出來不少的席位, 再看看門口守著的佩刀禁衛,覺得自己的底線也可以靈活一點:畢竟底線不靈活的,早些年就被陳帝自己動手清理過了。
這麼一個早朝,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下朝後,新上任的小皇帝顫顫巍巍地請示, 「顧將軍, 我……朕可以回西宮嗎?我睡不慣宣福宮。」
顧易垂眼看過去。
他的神情並不算冷硬, 起碼比朝上的時候溫和得多,但是蕭旻卻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一樣,連連往後退去, 「不!我不回了!!」
對於宮中的皇子而言,最讓人恐懼的當屬東宮太子, 他對可能會威脅自己的兄弟一向不客氣, 又有著陳帝的默許縱容,平常行事更是沒了顧忌。而那位人人懼怕的太子,卻死在了這個人手上。
是故,蕭旻被顧易看了一眼, 就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將種種關於太子的傳言擴大無數倍放在眼前這個人身上,顧易在他眼裡跟吃人的凶獸沒什麼區別了。
蕭旻想哭但是沒敢, 硬生生地憋出一個鼻涕泡來。
顧易:「……」
蕭旻這個請求並不算過分,但卻不行。
這位皇子在宮中並不受寵,宮婢所生又生母早逝。陳帝兒子很多,對後出生的兒子沒用多少心思,養母都沒有找,直接扔給了宮人照顧。對方現在住的地方都不能說是一個正經的宮殿,連名字都沒有,所以才只能用一個模糊的西宮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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