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月的臉在他凌亂的衣襟上輕輕摩擦,嘴裡不住地碎碎念叨:
「可我是破命之人,是天道都無法控制的人。」
「是我,是我的劍……是我那一劍親手了結了你最後的希望。」
「如果沒有我,就算中了這傀儡線,你也一定還有一線生機,一定會轉危機為機緣。」
「可是我的一劍是意外,無人能控,它……」
後面的話路歸月沒有再說。
即使浮提是化神後期又如何,真正掐滅他生機的卻不是他。
她向來以擺脫宿命為目標,因衝破規則而自傲,卻沒想到她有一天會因為這個親手將愛人送上絕路。
短短几句話功夫,路歸月似乎已經哭盡了所有力氣,只埋著頭默默哭泣。
她絕望到極點的時候,眼角邊有一隻手指摸了上來。
東千風面無表情,眼神呆滯。
他的眼似乎對著路歸月的晶瑩剔透的眼睛,手費力而僵硬地抬起來。
他的食指微彎,在她眼底機械地來回擦拭。
不要哭。
歸月,莫哭。
東千風無法言語,卻憑藉著穿透限制的本能將這話傳達給了路歸月。
路歸月胸口被千萬根細刺扎破,密密匝匝地疼痛中,無數火焰從針孔灌入,恨不得將這顆心臟灼燒成灰燼。
即便疼到這種程度,她還是抬起頭,對東千風露出了一個微笑。
「好,我不哭。千風,我再也不哭了。」
她微笑著流完最後這一顆淚,東千風的手瞬間垂下,又變回了一個木頭一樣的傀儡。
也是這個時候,風無眠借著傀儡線吸收完了東千風所有的神識。
他抻著脖子一臉舒爽地站起身,將手伸到眼前捏著拳頭,略帶興奮地說道:「若是此次能逃過一界,必然要好好感謝你啊,路歸月。」
想必東千風給他帶來的力量不小,他還大發善心地提點路歸月:「勸你早做準備,以免死得太痛苦,浮提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說罷他將拳頭攤開,催動魔力把安逸吸過來,對他說道:「出竅期的神識有了,這不足的魔氣便只能由你來補充了。」
「屬下……遵……命。」
安逸被他掐著脖子漸漸窒息,拼命說完這句話,便心甘情願地在他掌下化作乾屍。
路歸月掏出一塊拭劍的布,輕輕地擦拭著東千風的臉,為他整理衣襟。
一點點的擦拭中,她的眼神也逐漸冰冷,殺氣也逐漸回歸蒼雲。
風無眠不知她在想什麼,看到她這動作便嘲笑道:「你現在擦的可是我的劍。」
咻——
路歸月一個狠厲地眼神甩過去,蒼雲便殺氣凜凜地飛向風無眠的嘴,截斷了他說話的機會。
風無眠才補充了東千風的神識和安逸的魔氣,已經將實力短暫地提升到出竅中期,莫說區區一個元嬰後期的路歸月,便是浮提來了,他也有一戰之力。
蒼雲飛來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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