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沉默地聽著。
因為一開口就會牽動傷口,所以最近他很少說話。他對來調查的警察闡述了事情的經過,“到了停車場之後因為環境很昏暗也沒有人,他捅了我一刀,然後拿走了我的錢包、手機,還有車上放著備用的一點現金——不,我並不認識他。”
警察問他兇手跟他的具體交流,梁遠說:“他讓我帶他去車站,到了之後我問他要不要去醫院,他說不用,然後在我轉身的時候捅了我。”
一個純粹的倒霉蛋。
警察走了之後,謝之靖看著望著窗外發呆的人,問道:“你在想什麼?”
梁遠收回視線,突然低頭輕笑了一下。
“你還記不記得?”他說:“在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十三?還是十四?我有次看到路邊有一個男人好像發病了,就走過去想要幫他,結果被搶了所有的家當。”
謝之靖坐在病床邊,聞言露出回憶了下的神情:“好像有印象。”
梁遠轉頭看他:“那天你問我後不後悔,我嘴硬,嘴上說著不後悔,實則心裡委屈的緊,不明白怎麼做好事卻反而被這樣對待,回家之後哭了一整晚,我爸媽哄了我很久才哄好。”
謝之靖將水杯遞給他,彎下腰親了親梁遠的臉:“聽上去很可愛,真可惜我沒有看到。”
梁遠喝了口水,突然說:“也許你是對的。”
他抬頭看著謝之靖:“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想起醫院裡的我哥,想著他怎麼辦,然後我想到你,如果我出事了,你怎麼辦呢?我走了的話你就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界上了。”
謝之靖握著他的手猛然收緊,他定定地看著梁遠:“不會的,這種事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我向你保證。”
梁遠溫和地笑起來,他伸手抱住謝之靖,在他耳邊道:“也許你是對的,謝之靖。我不應該習慣於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這樣做只會傷害到身邊的人——我不能留你自己一個人,這樣對你太殘忍了。”
“為了你,我會更珍重自身的。”梁遠說。
謝之靖安靜的被他抱了一會,然後伸手擁抱回去。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將兩人籠罩在靜謐的暖金色光線中。
出院之後是更加嚴格的保護。
謝之靖給梁遠找了兩個保鏢,“現在兇手還在逃,為了你的安全”,他說。
梁遠沒什麼異議的接受了這個安排。學校里的工作越來越少,直到發展到一周去兩個工作日的下去就行,醫院裡有人照顧梁昶文。別墅里請了家政人員,謝之靖在書房裡準備了大量梁遠的專業書和資料,學校圖書館的電子化已經十分成熟,專業原因,梁遠在家裡就可以繼續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