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直被陸夏川埋在心底,即便是跟了他許多年的余承都不知道。
祁也抱住陸夏川,心疼難過的同時又把陸夏川的爺爺,陸珉那老頭子罵了個遍。
竟然敢這樣欺負他老婆!
祁也暗中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那時候陸夏川才多大,還沒成年就給拉去打仗。打仗也就罷了,還讓人開槍親手殺死自己的隊友。
沒有什麼比自責更要可怕的了。自責衍生的情緒就像是一顆炸彈,深深埋藏在心底,然後,在未來某天遇到類似的場景時砰的一聲,將整顆心都炸成碎片。
祁也越想越心疼,把人抱得更緊了,哄小孩似的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他不會哄人,他只知道此刻的陸夏川很難過、很脆弱,需要安慰、需要陪伴。
沒有人在難過時喜歡獨處,陸夏川所有的堅強,內里都有些許隱藏的脆弱。
陸夏川哭了會兒,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見他睡著,祁也跟著鑽進了被子裡,趁機鑽到陸夏川懷裡,摟住他的腰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余承提著水壺進來時,就看到這幕:床上兩人死死纏在一起,將軍抱住祁也的腦袋,祁也鑽到將軍懷中。
他看得心裡堵了團棉花似的,說不上來的悶,卻又怕吵醒了將軍,只能低聲罵道:「不要臉的東西,從將軍床上下來!」
祁也趴在陸夏川懷裡,心情大好,只裝聽不到余承的罵聲。
一時間,兩人拉扯起來。一個要把人扯下床,一個則用力摟住陸夏川的腰。扯人的那個怕把陸夏川吵醒,又不敢用力;在床上的那個則肆無忌憚,不單摟住陸夏川還趁機吃人豆腐。
余承從未見過如此無恥,如此不要臉的人。他暗罵祁也就是個混蛋,給別人帶來傷害後又趁虛而入。好像那夢魘一樣,沾上之後就再也甩不掉。
兩人拉扯著,卻突然見顧一鳴敲響房門,大聲喊道:「陸將軍,陸將軍!」
陸夏川還是被吵醒了。
醒來後,先把拉扯不清的兩人一起趕了出去。然後才叫顧一鳴進入病房。
祁也守在病床外,不知道裡面的兩人說了些什麼。等到陸夏川出來,便見他眼中一閃而過些許愁緒。
不等祁也開口,顧一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指著他下巴上的痣,道:「我查了,你就是祁商,上次的話你在胡說。還是余承說的是對的,你是祁商,出門在外故意用你弟弟的身份……」
顧一鳴一口氣說了一大段,終於將心中一直糾結的問題搞清楚後,他才感到一片舒心。
與三人道別,說:「蟲皇已死,賽德小鎮剩下的工作會由我們接手,將軍和副將同志,以及余助理,各位的工作已經完成。你們可以返回京都了!」
說完,他親自開車送三人去了郊外的停船場,又親眼看著祁也他們的飛船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