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將臉貼在他手上,這不是安慰對方,而是一個尋求安慰的動作。
姜偃軟和著嗓子道:「阿棲,我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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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良久,聶朝棲發出低啞卻平靜的嗓音,張牙舞爪肆虐的魔氣隨著他出聲,頃刻間雲銷雨霽。
姜偃抬起頭,發現聶朝棲恢復了平時的狀態,正神色如常地拉過他的雙手,檢查他掌心擦傷。
見雪白的皮肉翻起,滲出道道血痕,剛剛還大發神威誰都拿他沒辦法的魔頭,這會不過小小几道傷口,讓他臉都有點白了。
又白又難看,仿佛幾道傷不是在姜偃手上,而是劃在了他心上,刺目又扎眼。
姜偃一看他抿緊了薄薄的唇,擔心他又要像在水池裡那樣掉眼淚,趕緊安慰道:「一點擦傷,不礙事,我就是跟你說說,其實不是真......疼?」
他安慰的話在最後變了調。
聶朝棲從袖子裡拿出藥灑在他手上,待擦傷癒合不見,餘下幾道淺淺紅印子,聶朝棲將他拉到懷裡抱緊。
雙臂箍得人骨頭疼,他埋頭在他頸窩裡,叫人看不清神色。
「唔?」撞到鼻子的姜偃茫然發出聲響。
封緒流擋住封不言的眼睛,「哎呀呀,光天化日之下,二位請多少注意些影響。」
心下滿是詫異,他沒想到竟能這樣令魔頭平靜下來,能安撫住失控的魔頭,千夢的餌,倒是比他想得還要厲害些呢。
回過神來,姜偃被封緒流的話弄得有些耳熱,推了推聶朝棲:「你......你先放開我。」
聶朝棲在他發間深吸一口氣,徹底平靜下來,順著姜偃的力道鬆開他,袖子下的手卻悄悄捉著他的指尖不撒手。
姜偃抽了抽,沒抽回來,索性就自暴自棄了,把袖子悄悄往下扯了扯,把兩人相連的手遮住。
不然......不然他還是乾脆找個地把自己埋土裡冷靜下好了。
聶朝棲向著封緒流的方向道:「他不同意也沒用。我說要結就要結,一次不成,就再試第二次,第二次騙不過天道,就再試第三次,總有成功的時候,等婚書籤下,姻緣契成,上天入地,我自能順著著天定的姻緣線找到他。」
發了一通脾氣,竟還能接上之前的話。
「到時他是怨我恨我也好,總歸不會讓他從我身邊跑了。既然人拴在我身邊,我自會想辦法給他出氣解恨。千年百年,再不願,也總有他認命的時候。」聶朝棲垂著眼道。
姜偃越聽越覺得不對味。
他忍不住插嘴:「倒也不一定不願意,要不你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