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央聽罷,頷首應允,稍稍沉默片刻後,卻是問了件不相干之事:
「天山雪蓮開花了嗎?」
「算日子,應當是這七日內開花無疑。」杜衡下意識回道,隨即一喜,「公子,你想通了?」
玉央不置可否,只垂眸低聲道:
「或許人生在世,活著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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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在房中梳洗妥當,正欲出門,甫一開門,即遇見了站在門外的玉央。
玉央上下掃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為何沒換其他衣裳?」
阿英知他命侍女為她送來不少綾羅綢緞,珠寶首飾,可最終她還是穿了自己那身素雅青衣。
「我不習慣穿金戴銀,多謝你的好意。」
玉央面色不虞,沉默片刻,輕聲一嘆:
「去用膳吧。」
於是二人入廳堂用膳,在山谷里風餐露宿一月,如今終於重見天日,都是忍不住好一番狼吞虎咽,風捲殘雲。
最終杯盤狼藉,桌上卻唯獨剩下了一道蒸魚無人下箸。
二人相視一望,心知肚明,不禁莞爾。
這一遭可真真是將魚吃夠了!
飯後飲茶之時,阿英正猶豫著如何將所思之事說出,誰料玉央卻先開口道:
「我有要事須親自前往西域一遭,明日即出發。」
阿英一愣,「去做什麼?」
「天山北巔生有一種紫雪蓮,寥寥幾株,百年一開花,花開只有三個時辰,我需要這花。」
玉央看了她一眼,不容辯駁道,「你跟我走,我們一起。」
阿英心中一顫,下意識道:
「我不能......」
是「不能」,而不是「不願」。
「為何?」
阿英苦笑了一下:「我說過。」
國讎家恨,她背負太多,怎能耽溺兒女私情,輕易拋下一切,隨他而去?
沉默片刻,她開口:
「你要去多久?」
「速去速回,快馬加鞭,七日即可。」
「那我等你七日。」阿英定定看向他,「七日過後,我便不會再留。」
他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此去路途奔波,或遇險境,你多加小心。」她垂眸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