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著賭一把的心思,她決定試探著破上一破。
院中景物早已熟記於心,她闔上雙眸,以避眼目所擾,默念方位步法,提氣而行。
始坎、二兌、三坤、四震、復中宮......
她腳踏九宮八卦步,運起輕功在院中穿梭,踏闌干,鑽假山,轉屏風,繞迴廊,時而欲撞上影壁,時而將將跌落湖中,置之死地,卻在下一瞬絕處逢生,驚險萬分。
如此忽左忽右,東繞西轉,一柱香的功夫後,真就叫她走出了生路,穿亭過榭,山莊的後門轉眼就出現在了眼前。
宅中人根本不曾料到她能破解陣法,故而後門只有一個看守小廝睡得正酣。
過去的月余日子裡,追月一直養在琳琅山莊中,並不知主人幾番險象環生,在馬童的精心照料下,被養得膘肥體壯,令阿英哭笑不得。
她離開時自然不會忘記將這老友牽走,便如同來時一般,她一襲青衫,背負斬鯤,身跨追月,一騎絕塵,頭也不回。
......
出了西寧州,阿英一路奔金城而去。
匆匆趕至徐家客店,她正與那掌柜的詢問之時,忽聽身後一人驚喜喚道:
「姑娘!」
她回頭看去,來人正是卓航。
「航二哥!」
那日阿英與玉央遇險失蹤後,卓航隨玉央手下等人險之又險的逃出了聖地,他牢記與阿英之前的約定,這一個月內一直死守在此,誓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入得房中,阿英便將那日與玉央跌落斷崖後發生的種種,三言兩語簡述於他,包括日前險些被軟禁之事。
「會不會是姑娘的身份泄露被他察覺?」
阿英腦海中飛速回憶這些時日她的一言一行,肯定自己並沒有在他面前露出破綻,但朝夕相處間,稍有疏忽之處,也不得而知。
「即便是,那他的目的又是為何?」
「姑娘,我隱約覺得這玉公子怕是與北燕朝廷有干係。」卓航沉吟道,「雖然觀他言行舉止與漢人無異,但他出行這般前呼後擁的做派,與尋常武林世家卻是不同。這段時日,那杜衡一直帶人在山中搜索玉公子和你的下落,我暗中跟隨,親眼所見杜衡調動那尋人陣仗,成千上百,令行禁止,雖未著軍衣,但八成是官府軍營中人,不是蒙兀人,不是吐蕃人,也決計不是我大宋之人。」
卓航上過沙場,眼力絕不會有錯,阿英眼皮一跳,只覺得胸腔一顆心重重的墜了下去。
「如此看來,這個玉公子不是投靠了燕廷的江湖人,就乾脆一開始便是燕廷中人,與我們......」她沉聲吐出四個字,「是敵非友。」
「不錯,姑娘你身份特殊,不得不防,可要我前去暗中一探究竟?」
阿英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再睜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