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你當真如此恨我?!」
恨到寧死不屈,恨到以死相逼,恨到勢不兩立,恨到哪怕即刻被亂刀分屍,也絕不低頭向他示弱一分?
她可知道,只要她一句話,一個字,哪怕只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自可不顧一切拼盡全力護她周全,然而她卻偏偏選了最決然的一條路。
他眼見她聞琴舞劍,眼見她與旁人眉目傳情百般挑逗,眼見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般刺殺了戰功彪炳的軍中猛將,眼見定南王府侍衛向她一擁而上,而她含笑閉目坦然赴死,何等大義凜然,何等傲骨錚錚?又豈知彼時他肝膽欲裂,將手中酒杯捏了個粉碎!
此時此刻,他氣血翻湧,一顆心劇烈跳動得幾乎要破胸而出,已分不清那究竟是怒是恨,是怨是悲,還是......怕。
他腦海中只充斥著一個想法:他馴服不了她,他束縛不了她,他今生今世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她!
阿英被他扼得快要不能呼吸,聞言只覺荒謬至極,於是她勉強牽了牽嘴角,似笑非笑道:
「你說呢?」
話音落下,顏玉央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千般憤恨,萬般悲慟呼嘯而至,將他從頭到腳淹沒,體內真氣大亂,至陰至寒內功與至陽至熱的毒素相互衝撞,再不可控,竟是生出了走火入魔之兆!
阿英忽覺頸間一松,而後身子凌空而起,伴隨著稀里嘩啦一陣聲響,溫水自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她被整個人摔進了水池中!
她欲起身,卻被一隻手制住了後頸,將她死死的按在水中探不出頭。她下意識拚命掙扎,口鼻中被水嗆入,極致的痛苦將她包裹。
顏玉央心中已被殺意填滿,幾乎失去了理智,一意只念著,殺了她!殺了她!只要就此殺了她,一切折磨,一切糾纏都自此了結,煙消雲散了......
劇烈掙扎之中,有水花淋在他眉宇間,順著他眉峰眼窩刀削斧劈一般的側顏緩緩流淌而下,划過唇邊,有一絲鐵鏽般的腥意,讓他一時生出了恍惚。
他憶起昔日西海湖底那仿佛漫無盡頭的暗河水道中,二人是如何耳鬢廝磨,如何相擁糾纏,如何生死相依,如何在絕境之中將對方當做唯一生的希望,如何緊握著彼此雙手用盡全身力氣低吼著要活下去。
當初明明是她那般千方百計帶他求生,如今卻又不顧一切拋下他求死,他憑什麼要成全她?
那誰又該來成全他?!
生死存亡之際,阿英忽感身子一輕,制住她的那股力氣驟然消失了,她連滾帶爬的撲到了池邊,死死扒住了玉石矮階,一邊大口呼吸,一邊咳得撕心裂肺,口鼻之中甚至滲出了縷縷血絲。
未及回過神來,便被身後之人扳過身子,壓了上來,後背貼上了冰涼的石台,激得她打了個冷戰。
「你——」
話未說完,便被他傾身過來,用唇將她的嘴死死堵住。
這不是什麼親吻,這是戰鬥,是蹂/躪,是凌/辱,他發泄一般將她的唇咬破,讓她不禁吃痛的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