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宜一愣,不禁抬眸,怔怔的望向他。
趙韌似是為她解惑,又似是自言自語般緩緩說道:
「自靖康之變,建炎南渡,無論先太上皇,先帝,亦或是太上皇,哪個繼位之時,不是百般推辭?只因這殘山剩水,內憂外患,做大宋官家,著實不如一個閒散王爺來得輕鬆。能做守成之君,已是萬分幸運,或如徽、欽二帝,又該如何?朕年少之時,涉世未深,將一切想得過於簡單,可這番北伐失利,階下之囚的日子,著實叫我感念良多......世事變化無常,朕今雖有幸繼承大統,可仍是兢兢業業,不敢半分鬆懈,唯恐重蹈覆轍,成了千古罪人...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
「故而裴昀,只能是裴家四郎,只能是武威郡候,你莫再做他想了。」
趙韌定了定神,站起身子,撂下最後一句話:
「朕初登大寶,廢后於理於法不合,今後你仍是這中宮之主,無人能替代。」
說罷,他轉身離開,卻突然被程素宜從背後抱住。
「承毅哥哥!」
她知道,這將是他最後一次以趙承毅的身份面對他,也是最後一次將與她交心,從此他是大宋天子,她是大宋國母,卻再也不是夫妻。
她哽咽道:
「承毅哥哥,讓素宜最後這般喚你一次。」
「今後素宜餘生都會為你吃齋念佛,潛心祈禱,願諸天神佛保佑我大宋江山千秋萬代,綿延不絕!保佑承毅哥哥英明神武,千古流芳!」
第70章 第十七章
晨光熹微,朝霞旖旎。
山寺頭陀敲著木魚,口中呼著「天色晴明」沿街而過,小販挑著吃食擔子走弄串巷,臨街邸店鋪子下了柵板,天色漸明,街上人影漸多,沉睡了一整個夜晚的臨安城在慢慢甦醒。
城中十三廂八十九坊,坊市相間,市井繁華。其中歌館妓院之流,多聚於太平坊、平康坊、後市街、金波橋等地,每當夜色降臨,便有妓子花娘靚妝迎門,爭妍賣笑,通宵達旦,徹夜方休。此時晨起,自然是家家門扉緊閉,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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