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搖頭,哽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楚艦寒懊惱道:「別哭,都怪我不好,什麼時候不喝醉,偏偏在你心情不爽快時喝的爛醉如泥。」又大喊:「竹青,去打冷水來。」
唐向晚努力平復心情:「這大冷的天,打冷水做什麼?」
楚艦寒心疼的用大拇指揩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洗個冷水澡醒醒酒,好哄你開心。你且先去歇息,我馬上就來。」
唐向晚才控制好的眼淚,又模糊住了眼睛,幾次想要說話都喉嚨發酸,深深的吸了口氣,才說:「你熱熱的身子觸碰到涼水,明兒准要著涼。我原沒什麼事,我扶你上床安歇。」
楚艦寒努力打起精神,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唐向晚的臉:「你果真沒事?我不信,你都哭了。」
唐向晚神色黯然道:「騙你做什麼?」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吃力的將他扶著走向床邊。
楚艦寒半摟著唐向晚,含糊不清的說:「你今天…情緒不好,晚兒,有事莫要瞞著我。」
唐向晚將他放在床上,替他把靴子和長袍褪掉,不由鬆了口氣。
楚艦寒握著唐向晚的手,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一陣酒意襲來,控制不住的沉沉睡去。
唐向晚看著他英俊的臉龐,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掉在他的臉上。
他眼睫輕輕的顫動,努力想要睜開眼,眼皮睏倦的想要打架,實在睜不開,只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晚兒,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我替你…報仇…」
唐向晚心裡五味雜陳,她總以為她早就為自己留好了退路,沒曾想分別的滋味,竟然如此痛徹心扉。
她任由眼淚爬滿了臉龐,腦海回憶著和楚艦寒相處的點點滴滴,心宛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攥住,痛的她呼吸不暢。
竹青打帘子入內,借著幽暗的燈光,看到唐向晚的肩輕輕的聳動,於心不忍道:「小姐,子時已到,我們該走了。」
唐向晚眷戀的看著楚艦寒,手指從他的眉頭滑落至鼻子,最終落在嘴角。
她俯身吻了吻楚艦寒的臉,依依不捨的和他道別:「艦寒,別怪我狠心,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們的緣分已盡,希望你一切安好。」
待到回身時,眼底已經一片清冷:「走吧!」
二人剛跨出門檻,榮媽媽恭身立在廊下,見她們主僕出來,眼睛早已紅了一圈:「少夫人…」餘下的話,實在不忍說出口。
唐向晚大約猜到榮媽媽的目的,連忙把和離書遞給榮媽媽:「自嫁進清遠侯府,多得祖母照拂,這一離去,此生恐怕難以相見。還請榮媽媽替我道一聲謝,多謝祖母這些時日的厚愛。」絕口不提楚老夫人在她的吃食里下麝香的事。
榮媽媽淚如雨下,怪老侯爺太過狠心,奈何她一介奴僕,替唐向晚打抱不平也無濟於事,哽咽道:「少夫人保重。」
唐向晚回頭看一眼寶月樓,狠了狠心,頭也不回的離去。
次日,楚艦寒頭疼欲裂的醒來,他摸了摸右手邊,被窩冰冷沒有溫度,顯然唐向晚起床已經多時。
他掀開被子起身,喊道:「竹青。」
沒有人回應他。
直到他穿好衣裳,竹青也尚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