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一臉怨恨的季菡。
【看看看!看什麼看!要不是為了報恩,我哪用得著受你妹妹這氣!】
裴淮有些訝然,他沒想到,季菡居然是為了還老太太的恩才跟來的。
既然如此……看來,自己是得護著點她,不能讓這丫頭的好心給白費了。
裴淮放下水壺,冰冷的眸光刺了刺態度囂張的裴語嫣。
「二妹妹,你怎麼和你嫂嫂說話的。」
嫂嫂……?
季菡:?
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向裴淮。
老太太一臉驚喜,仿佛如獲至寶,在二人之間不斷打量來去。
裴語嫣則懷疑自己的耳朵。
「嫂、嫂嫂?」
【不是大哥!我讓你演也沒讓你這麼演啊!】
季菡感覺乳腺一緊,快要增生了。
裴淮古怪的瞧了一眼季菡,不是她讓自己幫著說話的嗎,為何還要瞪著自己,難道這句話不夠護犢子?
老太太臉上的笑快要掩蓋不住了,拍著季菡的手背:「好好好,甚好!淮哥兒是個迂腐古板的,他肯這麼護著你,定是極為看重你的!」
季菡:「不、不是……」
霖哥兒眼睛一亮,非常識時務的嘹亮喊了一聲:「——嫂嫂!」
季菡碎了。
第7章
越往南,環境便愈發惡劣。
這幾十天裡,流放的犯人中有不少染了疾病死在路中的,死了人,差役也只是將屍體隨便放在林中,絲毫不因此耽誤路程。
走到第二十天,孫氏死了。
這還得從他們正式邁入嶺南地界開始說起。
此地布滿樹林,野獸蛇鼠居多,死去的動物屍體無人掩埋,便日益腐爛,形成瘴氣。
剛開始,大家只是覺得皮膚上紅癢難耐,總想著抓撓,卻沒成想這瘙癢的滋味就如同上癮了一般,一刻不去撓就癢得噬心,抓完後,皮膚已是血肉模糊。
還有人開始無端咳嗽,也說不上像是染了風寒,肺和喉嚨難受,便這麼咳了好幾天,只覺得身心俱疲,恨不得死了算了。
季菡先前在嶺南一代走訪風土人情時,曾經聽老人家說過一個土辦法,或許可解瘴氣。
那便是隨處可見的柳枝。
好在柳樹這種植物,並不挑生長的時間,雖還未到春日,卻仍開放著。
季菡看了看隊伍里的人。
從北方而來的,大多都受了瘴氣的毒害。那些差役卻不同,他們在南方是待慣了的,早就適宜了這的環境,和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