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余窈重重點頭,眸中閃過一縷不喜。先是兇巴巴地趕走那些小孩子,又糟蹋本該製成衣服的絹布,她沒有一點好感。
主僕兩人的動向被看在眼中,船上凡是明白那匹絹布有何作用的人都彎了彎嘴角。
世家大族的人,哪一個不是用金膏玉脂養大的?莫說是一匹細絹就是十匹百匹他們也不看在眼中。
「郎君,那艘船就是褚家的吧?褚家三郎的馬車上也有這個印記。」余窈發現了船上的印記,指著給未婚夫看。
看來姚府丞說的不錯,褚家的郎君和小娘子也要在今日去往京城。
他們選擇了同樣的海路。
「嗯。」蕭焱居高臨下地看向緩緩駛來的馬車,黑眸眯了眯,「他們來了。」
余窈立即探頭往下看,只見三輛馬車依次停下來,褚家三郎率先下車,而後藍衣侍女扶著兩名身姿窈窈的女子也下了馬車,他們全都踩在那條絹布上頭。
原來絹布是這麼用的啊?只是為了防止世家尊貴的郎君娘子們鞋子上沾到污泥。
余窈下意識地抬了腳,她看看自己的鞋子,鞋面和鞋尖都帶著一些泥土,頓時不好意思地用裙擺把鞋子遮了起來。
褚三郎她見過了,其他兩名被侍女簇擁著的少女帶著帷帽,她猜應該是褚三郎的兩個妹妹。
衣裙飄飄,款款而行,她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經過了嚴格的規範,不慌不慢,優雅又從容。
原來這就是世家女嗎?果然看上去儀態端莊,氣質高貴。
余窈暗暗地將她們的步伐記在腦海裡面,略有一些艷羨,父母去世之後,她住在大伯父和大伯母家里,就從來沒有再受過禮儀方面的教導。
「一、二、三,居然只有三個人,」未婚夫的關注點卻和她完全不同,他幽幽嘆了一口氣,似是對褚家進京的人數不大滿意,「也只褚家的老三有些玩頭兒。」
據蕭焱了解,褚家人丁興盛,單是他那位親舅舅膝下就有兩子三女,主枝的小輩加起來有十多個,怎麼就只去了三個呢。
聽到未婚夫的話,余窈心頭縈繞些許怪異,突然覺得未婚夫是在數人頭?
「郎君,你與褚家的過節究竟是什麼啊?」她耐不住好奇心低聲問出口。
「過節?我說過和褚家有過節嗎?」蕭焱微微皺眉,一副少女在胡說八道的模樣。
余窈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未婚夫,她回不過神。
蕭焱一看到小可憐擺出懵懵懂懂的樣子就覺得她又傻又蠢,他冷漠地注視著那些褚家人上了船,道,「那不叫過節,是欲除之而後快的仇恨。」
「仇恨,就是想要殺掉他們,你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