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的一番話被余窈理解成了對兩人身份差距的憂慮,余窈想了想也就不瞞著了,說她能從天子那里獲得賞賜。
「郎君說我制好的藥香能醫治陛下的頭疾。到時陛下會厚賞我,外祖父,那樣的話我就不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接下來的一切我不怕!」
她的態度堅定,堅信自己能活的很好。
「醫治陛下的頭疾……」林太醫苦笑一聲,心中不無荒涼地想陛下的用意在這里,那他對窈娘的真心又有幾分?
他長吁短嘆不止,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罷了,罷了。立後必定是最要緊的事,這期間陛下應該不會再與窈娘見面,他還有時間再好好想想。
林太醫最終選擇了等待。
余窈將外祖父的憂慮看在眼中,她的心裡有一點點的無措,就像是有意證明自己似的,更加努力地制香,往林家的醫館跑。
余窈覺得只要自己能醫治好很多人的頭疾,外祖父就能相信她的選擇經過了深思熟慮吧。
她和郎君在一起不會有錯,因為郎君是父母去世後對她最好的一個人了。
而她也有勇氣去追求她想要的。
第一次的勇氣是對未婚夫傅世子,第二次的勇氣是對著武衛軍郎將。雖然兩個人實際上都是郎君一個人,但對余窈而言,代表的意義不同。
至於在京城立足好好地生活,這是余窈本來就要做到的,無關於勇氣二字。
***
余窈與蕭焱分開的第六天,下了場雨。
起先雨勢還很小,余窈出門去醫館沒有任何影響。而一個時辰都不到,雨勢出乎意料地變大,傾盆如注,幾乎要把整個京城淹沒。
仿佛老天爺看錯了地方,將本該降在南邊的雨水一股腦兒全下在了京畿。
醫館中的病人寥寥無幾,余窈無精打采地用手托腮,翻看外祖父給的醫書。一邊,她的二舅舅和醫館中的一位辜大夫在談論南邊的旱災。
似乎發生了很不得了的大事。
余窈不可避免地聽了一耳朵,聽到辜大夫十分驚奇地道,朝中有人貪污了賑災款,還沒到南邊銀子就沒了一半,結果就被武衛軍一位左尉發現了,殺的鮮血淋淋。
「咦?這算是為民做了一件好事呢。只是不知,那名武衛軍左尉是誰。」余窈好奇地問了一句,眼睫毛撲閃撲閃眨著。
也許是她認識的人。
「咳,那左尉的來歷不凡,窈娘你可能聽過青州褚家的郎君。」辜大夫的語氣古怪,誰能想到世家郎君也會用那般殘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