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鼻子裡發出困意深沉的一聲嗯,目送他出去之後,就拉起被子蓋到下巴,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蘭欽出了病房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門口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再推門進去時,腳步放得很輕,完全沒有打擾到床上沉睡中的人。
韓斯啟是在去找徐懷硯的時候從蘭樂嘴裡聽說的徐懷硯進了醫院的事。
想著任仙說的真誠的感謝,只得硬著頭皮又馬不停蹄地跑到醫院,問到徐懷硯的病房在哪裡就抱著個大盒子蹬蹬蹬跑上來,見門開了條縫,忽然就有點緊張了。
站在走廊上深深吸了口氣,心說我今天是來道謝的,但是不代表咱倆就和解了,你要敢笑話我一句,道完謝我照樣揍你!
末了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卻發現裡面並不只有徐懷硯一個人在,還有另一個人也在場,好巧不巧這個人他曾經見過幾次,以前總是跟在蘭樂胡懷遠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好像是叫什麼,蘭青,還是蘭綠來著?
韓斯啟只掃了一眼,徐懷硯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蘭欽就坐在床邊安安靜靜看著他,畫面靜止了一樣,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什麼鬼。
撒謊精討厭鬼一個,有什麼好看的。
韓斯啟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既然有別人在,徐懷硯又在睡覺,他決定還是先找地方坐著等一會再進去吧。
正想轉身離開,病房裡那個一直定定坐在床邊的身影忽然動了,韓斯啟眼睜睜看著那個一向乖巧沉默得少年慢慢俯下身靠近沉睡的徐懷硯,臉上的表情似滿足又似不滿足,一個帶著濃重占有欲的輕吻落在徐懷硯鼻尖,頓了一下又往下移動,印上嘴角。
蘭欽這一系列動作讓他平時三好學生的人設崩得一塌糊塗。
眼神深沉得可怕,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應該有的模樣。
「硯哥,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我不喜歡這種玩笑,會讓我很害怕,很擔心的。」
他說話的聲音還是跟平時一樣,很輕,又帶著點其他的味道,聽起來總讓人覺得哪裡不對味:「我也不喜歡別人抱你,親你,對你好......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乖一點?」
徐懷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直當做親弟弟一般的人騷擾,呼吸緩慢而平緩,眼角的淚痣明晃晃,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顯得紅得妖艷。
明明是這麼乖巧得一張臉,怎麼就偏偏長了一顆硃砂痣呢?
蘭欽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徐懷硯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被他漂亮的硃砂痣吸引。
那時候徐懷硯才多大來著?
好像只有十二歲,臉上還帶著稚氣未脫的嬰兒肥,可是架不住他天生骨架就比一般男生纖細秀氣,有點肉在臉頰上一點也不會顯得胖,反而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他盯著他漂亮的淚痣這樣想著,然後就被徐懷硯捏了把臉,臉上還帶著賤兮兮的笑容,說蘭樂真是好狗命,長那寒磣模樣居然會有這麼好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