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良緣,陸玄之,當真是良緣嗎?」周延鈺轉身指著埋頭的陸玄之質問,怒不可遏,真想此時將他一劍劈死。
一群愚昧的文臣跟著後腿根拍馬屁就算了,陸玄之居然也淪落於此,周延鈺不知是什麼將他變成這樣。
看著埋頭不語的陸玄之任由他砸他吼,平靜如風的臉色好似天邊如印入餘暉的驚鴻,雙眸低垂,好似江南垂頭揚枝的柳。
兩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見陸玄之還是無任何動作,周延鈺索性作罷。
「新婚之日賤妾登堂,棄正室不顧與賤妾歡好,齊蕭衍你真是好大的狗膽,你可知你腳下踩的是什麼?是朕的臉!」
周延鈺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帝王威嚴,只想逞一時口舌之快,痛痛快快的將齊蕭衍罵一遍。
偌大的殿中,唯有周延鈺的聲音洪亮,此時的沉香只覺得有些沁骨的冷,徊香於肩於袖。
天子震怒,陸玄之將頭埋得更低,身上傳來隱隱的痛也被拋之腦後。
齊蕭衍抱拳作勢要說話,周延鈺戾眼中多了幾分想將他殺之後快狠厲,跺了兩步,拂袖背過身去。
是真的氣急了,齊蕭衍咽咽唾沫:「臣有罪,明知律法還知法犯法,還請陛下降罪。」
齊蕭衍叩首,周延鈺轉身,臉上余怒未消,不禁挽起袖子指著齊蕭衍:「朕今日便要罰你,駕馬喧市,按律杖責三十。寵妾滅妻按律鞭刑五十。」
聽到此話,陸玄之頓時跟著緊張起來,跪在地上拱手準備進言,周延鈺抬手卻讓他沒有開口機會。
「還有你,陸玄之,朕為你擇婿時好時壞你怎就分不清,寵妾滅妻之事若不是有人在朕耳邊吹風,你們究竟要欺瞞到什麼時候?
你本為我玉央國赫赫有名的將軍,你的氣節呢?你的風骨呢,齊蕭衍這般欺你辱你,你是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的。」
周延鈺微微屈身,渾身被氣得發抖,想要看清楚此時陸玄之的臉,也想將他生剝開瞅瞅他這心都長了些什麼。
「陛下,駕馬喧市是為了救微臣於水火,並非不顧王法…」陸玄之還想說,齊蕭衍長臂一擋,讓他未說完的話都咽下肚子。
「打!」齊蕭衍斬金截鐵的吐出一個字,陸玄之的臉色瞬間緊繃起來,齊蕭衍好似凌霜折不斷的雪梅。
「臣深知觸犯律法,陛下賜刑於情於理皆是對微臣的恩賜,臣願受罰。」齊蕭衍拱手,承認得坦蕩,周延鈺心中氣結稍有舒緩,微微閉眼,只覺得一股眩暈衝上頂首。
第十八章 難不成賜婚有錯?
烈日下,周延鈺要親自觀摩齊蕭衍的行刑過程,陸玄之同他站在一塊。
在刑台上,齊蕭衍被綁在架子上,長鞭乃是堅韌的牛皮所制,行刑前會放在準備好的鹽缸里靜置,再拿出來時,抽打在人身上,混合著血液與鹽水會深深的陷進皮肉里,讓人苦不堪言。
周延鈺站在那,陸玄之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看齊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