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鑲邊,中間是一個大大的 「令」字,頭頂被紅穗牽著,拿起來,放在手裡顛顛,令牌後面則是雕刻精細的祥雲圖。
「玄之!」陸庭銘盯著令牌喊了一聲,陸玄之身穿雲母色圓領長衫,聽到爹爹的呼聲,立刻轉身。
只見陸庭銘有些蒼老的背影低著頭握著手裡的令牌出神,他都已經走到跟前還沒察覺。
滿是昏黃的雙眼,道不盡一生的滄桑與波瀾壯闊,手裡的令牌是他對年少時最後的慰籍,他已然快忘了自己年少時的風姿。
「你成婚當日,陛下將這令牌交於我手,若有叛賊,定要取他首級。」
陸玄之看著陸庭銘手裡的令牌,不禁一陣寒意撲面而來,爹爹口中的「他」會是齊蕭衍嗎?他們真的會走到那一步嗎?
伸手接過那沉甸甸的令牌,這是皇家的信賴,拿在手裡細細摩挲,難怪皇上會給他說那些話,他還是擔心齊蕭衍會叛亂的。
陸庭銘轉身,一把玄鐵劍被他拎起來,利劍出鞘,劍鳴刺耳,好似猛獸嘶鳴。
「這把劍你拿著吧,回到齊府萬萬不能被旁人拿了去。」陸庭銘慎重囑咐,這把劍可關係到陸家的生死。
陸玄之呼吸沉重,後背陣陣涼意直戳脊梁骨,隨後又蔓延至腳跟,就連指尖也沒了溫度。
「爹爹,我恐怕難當重任。」陸玄之恍然的看著爹爹手裡的劍,滿眼茫然無措。
聽到兒子這麼說,他真不知道誰還能擔得起這個任務,他已經沒辦法再做大將軍,他滿臉頹喪無助的看著兒子。
兩人出來後,陸玄之全身的冷意還未褪去,走出書房,在幽靜的長廊上父子二人放慢腳步。
「罷了,只要你能平安的過完這一生…」
陸庭銘仰頭嘆花,什麼都不求了。
陸玄之垂眸,拱手鞠躬。
回去時,陸玄之從馬車上下來,叫來兩個家丁把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
一個不起眼的長盒子,兩個家丁提起來都有些吃力,陸玄之揮揮手。
齊夫人聽丫鬟說陸玄之回來了,便興沖沖趕過來,瞧見倆人正在搬東西。
「今日回去一趟,這心窩子可舒服些了?」齊夫人笑得眉眼彎彎,身上的香,從頸肩袖口傳來,陸玄之細細的聞了聞,隨後才點頭回應。
「蕭衍被我罰去了祠堂,日後他斷然不敢亂來。」齊夫人輕輕拍拍他的手,現在對陸玄之的喜愛是越發的肉眼可見。
陸玄之面含微笑,如同驕陽灩花。
「我還有些事,待我處理完再向母親請安。」陸玄之謙卑有禮,齊夫人點頭,抬手扶鬢,滿頭搖翠盡顯端莊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