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衍不知何時竄到他身後去的,一隻大掌握住他的手,陸玄之筆鋒一抖,斬卷了。
「夫人,成日呆在府中也憋悶,我聽聞姑蘇一帶有不少稀奇玩意兒,你去走走吧。」
齊蕭衍貼著他的耳畔低聲細語,仿佛有些陶醉的說道。
陸玄之放下筆,從齊蕭衍掌中掙脫出來抖抖衣衫,一股清竹的氣息讓齊蕭衍一陣刺撓。
「那你呢?」陸玄之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情緒雖輕倒也有些起伏。
放在陸玄之肩膀上的手總是忍不住的想摩挲一番,有些愛不釋手,臉上的血絲盡數褪去,雙眸含星,眉風如畫。
「我自然是要上朝,娘親說了,不能委屈了你,你是男兒身,自然是不能屈身與後院。」
齊蕭衍摩挲著他的虎口,微微垂眸,眸色帶著一絲意味不明,有些不舍也有豁然。
玄青色真的很襯他,陸玄之有些失神的從他炙熱的眸中抽離出來,一股熱流從後背一直倒流至他撫摸過的雙肩。
清風拂過,陸玄之的眸也染上了別樣的情緒。
「那我一個人能去什麼地方。」陸玄之垂下頭,看著已經斬卷的宣紙,輕輕折起來堆放在一旁,一會讓人拿去扔掉。
浮光泛涌,金鯉躍池,搖風葉顫,蓮葉扶珠。
一抹清風吹玉面,滿頭青絲玉瑤瑤。
「你在京城裡我怕又有人……」齊蕭衍咽咽唾沫,看著陸玄之坐下,他蹲下仰視著陸玄之,如同仰視自己的神明。
齊蕭衍握著他的手,兩人像是難分難捨那般,陸玄之別過頭臉色像是有些彆扭。
「周顯祁被刺殺是你乾的吧!」陸玄之側眸,唇齒輕動,齊蕭衍心尖猛然一緊,握著他的手,指腹有了一層薄薄的汗。
齊蕭衍神色有些僵硬的看著他笑了笑:「夫人何出此言啊!」齊蕭衍否認,淡然的神色下是在極力的掩飾慌亂。
陸玄之不動聲色的一雙墨瞳凝視著他,深不見底,又好似一塊大石砸中了他心裡本就有些不平衡的翹板,一陣陣顫意從胸膛傳到四肢。
「周顯祁出事那天,你可是一日不在府中,你回來後,陛下回京,他受傷的事也就傳開了。」
陸玄之不緊不慢的說著自己的猜測,齊蕭衍面色如常依舊察不出任何異樣。
那日還冤枉他在外面尋花問柳,想到這陸玄之別向一旁看著在樹蔭下隨風擺動的枝葉。
抿著唇,想著那晚冤枉他的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陸玄之竟也有些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