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退一步,晚風拂過他的眉眼,不安和茫然將他圍繞。
不多時耳邊傳來將士們的哀嚎聲,被咬的位置血肉模糊,鮮血浸透了他們的裡衣。
惡劣的臭氣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有些熏眼也有些刺鼻。
齊蕭衍的手被軍醫包紮上,他還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此時他的手臂已然沒有知覺,麻木的疼痛他還能承受,火燭輕曳,此時的風有些涼。
陸庭銘穿著一身銀甲走了進來,看著他的手:「你從來都沒有對付過蠱人,難免會疏忽,不過你還好你發現的早,不然以那幾個小子的身手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陸庭銘嘆息一聲,齊蕭衍垂眸,好似沒有在聽他說話,帳中暗香輕浮,無言中帶著幾分二人都不願戳破的沉靜。
「我終究還是比不過你們……」齊蕭衍低聲呢喃一聲,滿眼皆是頹然之色,說話的聲音也格外的輕,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每個人都要不斷的經歷才會長大,大將軍也並不是從生下來就會打仗。」
陸庭銘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厚重的掌讓他的整條手臂有些隱隱作痛。
「陸將軍……我對玄之其實……」齊蕭衍想將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可被陸庭銘打斷。
「我知道你對玄之有情,可我們兩家都是武將出身,喜結連理自然是好事,可在在陛下眼裡就不是好事了,兩個孩子接連出事,我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陛下的手筆,身為臣子又能如何。」
陸庭銘重重嘆息一聲,眸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他自然是心疼陸玄之,但是在這他們都不過是臣子,性命都在他人手中。
齊蕭衍眸中也染上幾分落寞,來到這裡,他始終都沒辦法和陸家軍打成一片,他們永遠都將自己踹出去,齊蕭衍能有什麼辦法。
「這些事情不怪你,我也知道你是誠心悔過,你娘親亡故你不應該來這才是,好生養傷,來日見了南疆人,殺他個片甲不留。」
陸庭銘聲音低沉渾厚,猶如那洞中滴落的清泉,也對他寄予厚望,齊蕭衍日後一定會是厲害的將軍,只怕是他看不見了。
「這次凱旋後,希望陸將軍能許我與玄之相守,哪怕他恨我怨我,我都只想與他相守相伴,別無他求。」
齊蕭衍眸中不知何時染上猩紅,拱手抱拳,帶著急切的期望。
陸庭銘眸中並無太多波瀾起伏:「你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可玄之如何想我並不能左右,這次是一場惡戰,我們能否凱旋全看天命。」
第二百零七章 開戰
光影如屏,青煙於寒月之下如似輕紗。
軍醫手裡捧著一條像蟲一樣的東西,在燭光下還泛著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