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沒?」梁路把筆放下,抬起眼睫看了眼唐昀州。
近距離下,唐昀州覺得梁路的呼吸拂過了他的皮膚,那淡漠的眼睛裡有一層光暈,他的心在這個瞬間猛得躍動了一記。
「沒懂?」見他發怔,梁路總結了,「你之前的績點,應該也是作弊的。」
剛才根本什麼都沒聽進去,唐昀州耍賴地湊近他:「那你再給我講講唄。」
「不想浪費時間。」
梁路把寫著解題過程的草稿紙扔給他,自己重新看手裡的書頁了。唐昀州裝作認真地把草稿紙夾進書里,嘴角勾著笑,一隻手撐著臉,一隻手輕盈地轉著筆。
其實這題難不倒他,但是給他講題的梁路,沒那麼冷,還有點好看,讓唐昀州願意裝成一個笨蛋。
第8章
梁路發現,他被唐昀州給黏上了。
上課常常坐到他邊上來,下了課也跟著他去食堂吃飯,梁路問他最近腦子好不好,有沒有進水,唐昀州回答,你教了我題,勉為其難對你改觀了,我還想喊你師父呢。
這不是進水是什麼。
唐昀州的韌性十分好,換言之,臉皮十分厚,梁路的冷言冷語就像被哪裡的風颳卷到未知的時空里,總之打不到那個人身上。在學校的時間裡,梁路都仿佛被這個影子黏黏糊糊地跟著,只有坐進車裡,錢伯把車窗升起來,他才覺得安靜下來,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唐昀州有什麼意圖,是不是還惦記八萬塊錢那件事,但是梁路每次想到周嘉,都覺得唐昀州的提議很可笑。
有些選擇不只是為了錢。
學校下周六有個運動會,梁路報了一千五百米長跑,有獎金也有榮譽,還能加學分,他這幾天每天都是練完長跑再回周宅。
梁路把這個事跟周嘉說了,當時周嘉正牽著他在江邊散步,徐徐的江風吹過他柔軟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他噙著笑:「想讓我去看你比賽?」
自己說的這麼迂迴,周嘉還是一下就猜到他的動機。「嗯。」
「那有什麼好處?」
梁路紅著臉,卻還是膽大著對他低語:「今天晚上,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夜的江風也許吹得太濃烈,又或許是不知節制太過放肆,梁路在第二天發燒了,頭昏沉著,跑幾步就似乎哐當哐當地響。但是已經得到了周嘉的應允,他不願意放棄一千五百米的項目,每天還是去操場上練,他想要得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