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不會太舒服,看來他是真的困了。陸長淮悄悄走過去幫他把拖鞋摘了、眼鏡放好,動作很輕地把他的腿一一放上沙發,又拿了塊柔軟的薄毯子給他蓋上。
做完這些,他垂下目光看著躺在沙發上的人,輕輕一笑,走到旁邊沙發坐下了。
半天沒看手機,這會兒才發現剛才胡纓發消息過來,問他皮卡後面放了一堆東西是怎麼回事?他確實沒看到,不過一想也知道是老鄉們偷偷放進去的。
所以他回:「收拾收拾給大家分分吧。」
過了一會兒,胡纓拎著兩個袋子出現在院門口。還沒出聲兒,陸長淮先站起來往院兒里走,隔著門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大司馬對胡纓避之不及,看見她來不光沒叫反而一溜煙鑽回它的狗屋去了。
等陸長淮走過去開了門,胡纓才問:「怎麼了?誰在呢?」
「古原睡了」,陸長淮輕描淡寫地說。又一看她手裡的東西:「還給我留了?都什麼?」
「豬肉、雞、蘑菇、蔬菜,什麼都有,快接著,沉死了。」
陸長淮接過來說:「放我小廚房就行,還拿過來幹什麼?」
胡纓擠眉弄眼地一笑:「您現在不是在這兒也做飯嗎?我得給您安排點兒吃的啊。」
隔著玻璃門,她正好能看到睡在沙發上的古原,當下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麼感受。
她看了陸長淮一眼,沒看出他心情不好的樣子,於是斗膽問了一句:「老陸,你跟古原是怎麼個意思?」
陸長淮理解錯了她這個並不含蓄的問題,竟然還笑了笑:「這朋友我交了。他再跟你續住你別收錢,隔壁就給他留著了,他想住多久住多久。」
胡纓詫異地一挑眉。這話陸長淮說得坦蕩她聽著可曖昧。這倆人的關係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了。
在她眼裡,陸長淮口中的想住多久住多久跟定了終身沒什麼區別。可陸長淮看起來卻理也直氣也壯,好像完全沒有那層意思。
那這是玩兒的什麼?咱倆從此世界第一好但是咱倆絕對不親嘴?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在翻牆的震盪中倖存下來的那些腦細胞齊刷刷罷了工,她迷迷糊糊點了頭,一腦袋問號地走了。
古原再醒來時天已經快黑了,屋裡安安靜靜的,只亮著一盞光暈柔軟的小夜燈。
有那麼一會兒,他沒有動,恍惚間以為這是在自己家,當下是又一個在沙發上醒來的傍晚。他不喜歡這種一覺醒來空空蕩蕩、萬籟俱寂的感覺。深究起來,源頭在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