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送入——送入洞房!!」
」
鍾淳窩在張鄜懷裡,望著這字裡行間離奇的劇情走向,不知不覺地瞪大了眼。
原來這首丘之地乃是狐王的住所,這狐王到了成婚的年紀,但奈何方圓十里都沒什麼合適的妖物。
於是但凡從山間過路的行人,若是入得了眼的,便擄來與他結秦晉之好,若是入不了眼的,便直接剖開胸把心臟挖出來吃了,再將其棄屍荒野。
先前書生那消失的迎親隊伍想必便是被狐王手下的那群小狐狸給一一拆吃入腹了。
而書生憑著那副好相貌撿回了一條命,但卻也未能安然走出這深山,而是被小狐狸用妖法抹了記憶,強綁著去同狐王成親去了。
不知是否是筆者興趣使然,那書生與狐王的洞房之事竟並未用寥寥幾語一筆蓋之,反而以一種艷情穠麗的手法將其中的細節娓娓道來,連那書生是如何被狐王剝了喜服綁在床上,又是如何被那人按著頭從身後進入,繼而被弄得呻吟哭叫著攀上慾海等等……
萬般風月盡寫得一清二楚。
鍾淳才遮遮掩掩地看了幾個字,一張臉就已然被那大膽直白的字眼給燥得通紅了。
他雖自小在宮中長大,但由於不受寵的緣故,宮中並未配給教導此事的宮女與嬤嬤,故而對於這床中之事的知識可謂是極其匱乏。
似是被那句「床沿不斷顫動的雪色足尖」給燙了眼,鍾淳不得不再次撤回了自己的視線,怔怔地轉而望向桌台上被風雨拂得跳動的燭火。
——他心亂如麻。
原來……原來不單男子與女子可以作那事,男子同男子也可以嗎……
鍾淳有些口渴地舔了舔嘴角,不禁用餘光偷偷瞄向了張鄜。
只見那人神色依然不變,不知是對小說中的這種風月描寫已然司空見慣還是壓根不感興趣,見鍾淳看他,便平靜地用那雙漆色的眼睛回望了回去。
不知為何,望見那一點如墨的眼,鍾淳全身一緊,竟有種前所未有的心虛。
他趕緊咽了口唾沫,做賊心虛地將那書卷翻過這兵荒馬亂的一頁。
誰知下一頁的劇情更令他傻眼:
——一夜春宵不久,書生竟懷上了狐王的孩子。
第16章 黃粱(十六)
張鄜看著懷中那隻胖貓兒的耳朵時而緊豎時而揪起,眼睛瞪得更是有桂圓核那般圓溜,仿佛短短一行字顛覆了它貓生的所有認知。
「真看得懂?」
聽見那人從頭頂上發問,鍾淳這才將目光從卷上的「懷胎」與「產乳」中痴愣愣地收了回來,緊接著掩耳盜鈴地搖了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