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漸佳,還欲再得意洋洋地「高談闊論」三千字,抬頭一瞥那人的眼神,卻又突然忘詞般的失了語。
張鄜就這般安靜溫沉地望著他,眼底好似一床平息而寬廣的河流。
「張鄜……」
鍾淳情不自禁地開口叫了一聲,右手撐在那人硬邦的胸前,惡狠狠地在心口的地方按了按:
「……那這裡……現在住著誰?」
「你說呢?」
他似乎對這回答不甚滿意,看著眼前那突聳的喉結,竟偏頭往那處飛速地吻了一下,舌尖還鉤子似地掃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濕痕。
緊接著,他便感覺那平穩的心跳霎時如遭重錘般,一下一下地擊在掌心之中。
「張鄜,你現在……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上我了?」
鍾淳不知死活地翹起了嘴角,仰起頭望著張鄜。
張鄜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了一會,突然冷不防地將人攔腰扛了起來,不顧小殿下激烈的反抗叫喚,重新丟回了自己床上,脫下緞褲後沒忍住又給了一巴掌。
「給點甜頭就要造反了。」
他想:「還是欠收拾。」
*
慎王府。
一人喬裝打扮地冒著風雪潛入府中,直到進入書房之後才謹慎地卸下偽裝,露出了本來面目。
——此人正是幾日前被溫允抓進邢獄審問的四名修葺工人之一。
「殿下,小人才幾日未來,這府中怎地連看門的人都成了生面孔?」
鍾戎著了一身雪色百花龍錦氈袍,手中閒閒地撫著一柄未出鞘的劍,面上的神情確是陰晴不定:
「噢?你不知道?」
那細作表情懵然:「殿下在說什麼?小人前幾日才被抓去邢獄,眼下才剛見過教主,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替您傳口信了……殿下明鑑!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