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以為太子妃看到之後過幾日就會回信。
可是直至半月之後,在林父懷疑信是不是沒送到,亦或是送到了卻不合林元瑾的意,從焦急到坐立不安的時候,回信才姍姍來遲地送來林府。
漫長的等待讓林父耐性盡失。
他匆匆忙忙地拆開信,看到裡面娟秀的字跡,內容卻讓他目眥欲裂,當場氣急攻心,捂著口吐了幾口血出來。
「孽,孽障……」
信中寫的赫然是林元瑾讓他過繼旁支的一個男童,且人選她都已經定好了,若他同意,林家日後的事她來考慮,若他不同意,他們也沒有什麼繼續好說下去的。
字裡行間透著林元瑾並不在意林家的事實,亦或是不在意不合她意的林家。
可林元瑾信中清晰地寫出了她被賜婚之後受林琟音陷害,跌落懸崖卻無人來尋她之事。
她清楚這是林家為了名聲想放棄她,她安全回來不代表她能心無芥蒂地和林家一心,扶持林家走下去。
救她的是太子,不是林家。
母家的勢力對一個出嫁女而言十分重要,可林元瑾毫不在意就撕破臉的信代表了她的態度。
她不在意。
無論有多少理由,都說服不了一個已然下定決心,絕無更改餘地的人。
可林父實在沒有辦法了。
熬不過七日,他就閉著眼認命地寫下了回信,接著二話不說就開始著手安排過繼之事。
只要林家未來繁榮昌盛,只要那孩子流著林家的血脈就行。
再者,未來那麼多年還未可知呢。
接著。
沈尚書離去,沈家的衰落悄無聲息地開始。
禮部暫無尚書,由林父在內的兩位侍郎暫管其事。
寒風終於消散。
和煦的春風吹暖了京城待放的花苞,淅淅瀝瀝的雨落在了踏春的路上。
被關在屋子裡足足有幾個月之久的蒜苗終於解禁,踩在林元瑾的身上到處蹦躂,像是要緩解一整個冬日的煩悶,撲閃著翅膀,和雞似的四處流竄。
「呀!嘎——」
一道嘶啞的鳥叫聲穿透了路上輕盈的碎語,以不可阻擋之勢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是一輛看似樸實馬車但處處精細的馬車。
馬車中先走出了一個玄衣的少年,他撐著傘朝著馬車裡伸出手,接著一個穿著青裙的少女走了出來,肩膀上踩著只肥碩的白色大鸚鵡。
少年也不在乎那隻聒噪的鸚鵡,似早已習慣,將傘微微朝里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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